為了方便也為了能更快到達,他們買了輛闆車,套在驢脖子上,馱着三人跑起來。
走了十多天,又坐了十多天驢車,他們終于來到九楚山的山脈附近。
山腳下有一聚落,房屋皆以圓木為材,房屋不大,四角用粗壯的木頭将房屋撐在空中。聚落的人穿着奇特,女子皆穿着藍色的襖裙繡着紅黑色各類的花紋,身前,頭上皆帶滿銀飾物品。
“這便是九楚山了?她們是苗域人吧?”玄野放眼望去這片山谷,高低坐落着成千上萬座懸空的樓宇,風攜着熱氣滾滾而來,遠處的九楚山籠罩在雲霧中,隻隐約能見山頂的紅光。
“嗯,這裡便是九楚山地界了。”
“诶!你們是誰?”身後傳來聲音,是一個同樣穿着藍色襖裙的女孩,用并不标準的中原話問他們幾人。
雲青幾人正站立在山坡之上,身後隻有一條山間小道。此時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小姑娘,他們竟無人發覺......
玄野腦筋轉得快,立即上前:“小妹妹,我們是來找東西的,你可知九楚山在何處?”
那苗域小姑娘生得明豔,聽見玄野說要上九楚山時,先是一驚,随即又舒展眉眼,帶着微微的笑意問道:“九楚山?你們為何要上九楚山?”
“說來也是命運不公!我們的師父身中一種名為‘藿其’的毒,我們尋便各地都無法尋得解藥,還是在蜀地得一高人指點,說是九楚山上的赤鸢花能解此毒,我們便長途跋涉來到這裡,想要尋找解藥。”
雲青撩了撩眉毛,倒是對玄野這張口就來的功夫十分佩服。
拳腳功夫看着有些水分,沒想到哄騙人上倒是一套一套的。
看來是完美傳承了他師父。
“你是說,你師父中了藿其的毒?”小姑娘也不知信不信,皺巴着臉思考了些許,才像是聽信了他的話。
“九楚山是我們苗域掌管的地界,你們想要上山還需要獲得大司祭的同意。”
“大司祭?那是何人?”
“大司祭統管我們苗域,九楚山也隻有大司祭問過山神了才能知道你們能否上去。”
“這樣啊......那你能否帶我們去見見你們大司祭,我師父的病情很嚴重。”
“你放心,藿其不是什麼緻命的毒藥,隻是讓你師父陷入昏迷。你師父還有救!”
小姑娘斬釘截鐵的模樣令雲青心生幾分疑慮,她看了一眼玄野,隻是後者完全沉浸在唱戲中,無暇顧及其他。
“大司祭近日有事務要忙,你們便随我去寨子裡,若是尋得機會便替你們問一問。”
“那便多謝姑娘了。”
小姑娘熱情萬分,她先一步走在前面帶路。玄野傲嬌地回頭,向明冉得意地炫耀一番。
雲青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腰間别着的瓷瓶之上。瓷瓶不過手心大小,用木塞塞緊瓶口,在她腰間一晃一晃。
一進寨子,來自四面八方警惕的目光便落在他們身上,一路上便聽他們在用苗語交談,但苗民對前頭的小姑娘卻十分敬重,個個對她微笑點頭。
“诶,你不覺得這個姑娘有點奇怪嗎?”
雲青自然也發現了,隻怕這個看着乖順俏麗的小姑娘并非普通人。
玄野按捺不住好奇心,還是上前一路和她交談,倒是得知她叫斯音。
原來,斯音之所以會說中原話,是因為她的母親來自中原,隻是母親幾年前去世,周遭又都是苗域人,她也就隻會那一點蹩腳的中原話。
“好了,你們暫時住這裡吧,待大司祭有空了,我會來和你們說。”斯音将他們安置在一處吊腳樓内,這裡環境倒是不錯。
“這是我的手下,思瓊,她會說中原話,也聽得懂苗語,若是有需要,就找她。”一個女子從門外走進,在雲青幾人面前行了禮。
斯音很快便走了,留下了思瓊,想必這幾日都會跟着他們。
“手下?這個姑娘身份不簡單?”
“回這位公子,那是苗域域長的小女兒。”
思瓊應該是中原人,一口流利純正的中原話讓玄野舒服了許多。
“你是中原人?”
“是,我是斯音姑娘母親的陪嫁,公子姑娘們可是為了上九楚山?”
“正是。”
“九楚山危險重重,苗域當地人都不易能上去,這些年來有許多人嘗試上去,一部分被大司祭攔下了,一部分在上山時死了。”
“死了?可知為何?”
思瓊搖了搖頭,“我并不知曉這些事。這些時間你們在寨子裡就不要随意走動了。”
思瓊離開後,玄野在屋中的茶桌前坐下,神色疑惑。
“這大司祭究竟是何人,上九楚山居然還需要他的同意?”
“苗域不同外界,我們在這裡住下定會受牽制。”雲青沉思道。
雲青與玄野明冉兄妹二人來到苗域的第五日,才遠遠瞧見了大司祭的模樣。他從頭到腳攏着一件黑色鬥篷,隻露出一個尖瘦的下巴,下巴上有一道疤。鬥篷下挂着一把鑲了五彩珠寶的彎刀。
大司祭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幾人,卻沒有分半個眼神在他們身上。一個同樣身着黑袍的手下來到他面前,低聲輕語幾句,大司祭便腳步匆匆,随着那人離去。
“這大司祭,怎麼如此無禮?”玄野憤怒道。
雲青卻十分冷靜,望着大司祭離開的方向,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妙。
“幾位客人還是快回房中休息吧,近日是苗域祭期,村落内十分混亂,大司祭也在忙祭期之事,你們還是等過幾日安定了才出門吧。”身後,傳來思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