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九仙丹是用來除陰祛煞的……
月靈為何需要服用九仙丹?
看來,光明觀名不符實,裡頭迷霧重重,隻有待深入其中,才能揭曉奧秘。
天不過剛大亮,雲青便出門,在城内逛了一圈。
回來時,見他們幾人坐在堂中用飯。
“前輩!你去哪裡了?怎麼一覺起來你就不見了!”明冉懂事地推着一碗棗仁粥至雲青面前,雲青擺了擺手,拒絕了。
“我一會兒要去道監所尋柳羿安,想辦法進入光明觀,那兒有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
“去了才知,你們不宜跟随,去道監所同七重司的人待着吧。”雲青冷淡地垂下眼眸,絲毫不與玄野那滿懷期待的目光對視。
“怎麼就不宜跟随?你倒是說說啊……”
雲青轉身上樓,并未回答玄野的話。
柳羿安聽聞雲青要入光明觀,馬不停蹄為她籌備好一切。
柳羿安帶着捉捕令和七重司的令牌,随着雲青一同上山,跟随着的還有蒼樾和他的手下莫離。
昨夜借着朦胧月色,看得并不真切,如今一看,才發現光明觀落座于半山腰上,迎面是空蕩山谷,一道飛天瀑布自對面山巅而落,谷底一灣水潭映着茵綠色的山林,飛鳥盤旋,雲霧缭繞,實乃美哉。
而光明觀弟子衆多,門前正有三個弟子在清掃落葉,門内更有弟子蹲在地上細緻地拔除磚縫内的雜草。道觀廣闊而氣派,觀門的石柱上更是雕刻着兩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鳳凰?
雲青仰着頭,盯着那兩隻奇怪的鳳凰,直覺不對。
“你也覺得這不對勁?”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蒼樾行至雲青身旁,與她同樣的姿勢仰頭看那高高立于石柱上的鳥。
“這不像鳳凰。”
“确實不像鳳凰......倒是有點像......”
“幾位可是七重司的官差?”觀内走出一位年輕道士,禮貌地與他們一行人打過照面後,卻将疑惑的目光留在雲青身上。
雲青同樣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為何會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
兩人對視良久,直至柳羿安發現了不對勁,站出來道:“這位是我們玉衡司新上任的雲副司使。”
關于七重司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官上任,哪怕他們遠離京都,也從道監所那裡聽到了一點消息。
傳聞那女副司手段狠厲,曾在天璇司負責審訊,到她手下的人妖無一敢不吐真言,前不久剛被派至玉衡司,沒想到便接了捉拿千年桃花妖這一大案。
柳羿安見面前的小道士信以為真,不免放下心中警戒。
很湊巧,玉衡司前段時間确實新來了位女副司使,隻是生何樣貌,喚作何名,這些遠在益州的道士們又怎麼會知道呢?
“幾位請随我進來,我去禀告觀主。”
“不必了,你們觀主忙碌,我們自行搜查!”言罷,柳羿安高聲令下,七重司的下屬便蜂擁而出,仔細搜尋起整個道觀的任何角落。
雲青的目的不在于這些,她更想查探的是昨夜那間屋子。
在與柳羿安對視過一眼後,柳羿安也明白她的意思,微點着頭,示意她随意。
雲青循着記憶力昨夜小屋的方向而去,不過走了幾步,就發現在身後跟着的蒼樾。
“我的乖徒孫要我盯緊你的行蹤。”
“......”
雲青面帶無語,蒼樾卻聳了聳肩:“你說你混到讓那傻小子對你防備心那麼重,啧,失敗啊!”
“......”
雲青已經見到了昨夜她翻進來的那堵牆,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十分不對勁。
“這與昨夜不一樣。”
蒼樾一改方才輕松随意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可是你記錯了?”
雲青緊皺着眉,雙眼一一掃過這裡的每一處角落,并未發現什麼不對勁,可她又無比堅定,昨夜自己就是從不遠處的圍牆翻入,不過多遠就發現那間位于廊末的屋子向外散發黑氣。
可眼前......眼前的幾間小屋以中軸線為中心,回字形分布,連那棵他們躲藏的樹也不見了......
“若是被布下了障眼法......”蒼樾沉思許久,目光沉沉地瞧着院中的一顆觀賞石。
障眼法這種東西,也是按施法者的功力劃分等級的,最普通的弟子設障眼法隻能騙騙普通老百姓,而功法高深的人布下的障眼法隻有更高功法的人才能識破。
如若這裡真的被人布下障眼法,那證明布陣之人,功法一定在雲青之上。雲青功法如何,這一路上蒼樾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這光明觀确實有古怪。
“尋找一下破解之處,我可以嘗試破解看看。”
障眼法不過是用一個虛假的幻境來蒙蔽人,虛虛實實間便存在錯漏,想要破解障眼法,就需要找到陣法中的漏洞。隻是這個漏洞跟随設陣之人而變動,有時是一棵怪異的歪脖子樹,有時是一隻一動不動的貓,有時卻是角落裡一個無中生有的小洞。功法越高深之人設下的障眼法,漏洞越難以被發現。
雲青與蒼樾二人在此來回尋找了十多遍,也未發現有任何異常,直至蒼樾耐心全失,一撩衣擺,坐在院中那爬了青苔的台階上。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蒼樾有些憤怒,拽了拽自己髒了的衣擺,更加煩躁了,他掀着眼皮去看身旁站着的人,卻見她一臉認真地盯着自己的衣擺看。
“你在看什麼?”蒼樾不解地問。
雲青伸出手,指着他衣擺上的污漬。
“怎麼?你要幫我洗衣服嗎?”蒼樾忍不住冷笑一聲,破解不了障眼法他在這裡幹着急,這個女人倒是很悠哉,還能對自己衣服上的污漬看得這麼認真。
“你沒看見嗎?”雲青神情平淡,語氣中帶着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