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許很少生氣。
圈内合作過的工作人員都誇過她脾氣好,除了外表看上去有點孤冷外,幾乎沒和業内人員吵過架。
宋清許大部分時間隻專注自己,别人做什麼說什麼對她來說都不影響。
顯然這次不一樣,她竟因為原萊的一句話而生氣。
不在意就不會生氣。
難道她開始在意原萊?
不,不可能!
宋清許不知是不願承認還是不敢承認,直接在心底否決了這個可能。
她與原萊的婚姻隻是合作,各取所需,時間一到就各自離開,她絕對不會分出心神去關注原萊。
是不會還是不允許,隻有宋清許自己知曉。
一旁的原萊意識到說錯話後,第一時間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原萊因為看過原著,所以才知道夏韶韶暗戀宋清許,不想讓她倆走得太近。但這根本沒辦法向宋清許解釋。原萊急得語無倫次。
她站在宋清許面前,手足無措。
想要求得宋清許的原諒,又害怕自己說多錯多,惹得宋清許更加厭煩,急地她撾耳撓腮。
宋清許深吸一口氣,面上看不出半分生氣的模樣,維持平日裡端莊的面龐,平淡的語調好像刀子一般紮在原萊身上。
她說——
“沒關系,我不在乎你說什麼。”
越是在意越是嘴硬。
原萊一瞬間墜入冰窟,無數針尖大小的冰淩刺破自己的血管,寒氣将全身的血液凝固。
這一瞬,仿佛連心跳都冰封而停止跳動。
她半張嘴,一肚子用來解釋的話語都滞留在唇齒間,原萊忘了動作,隻無神地盯着宋清許的影子。
宋清許像是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傷人,不看一眼原萊,假裝不在意地用紙巾擦拭被野果汁液弄濕的雙手。
口中果肉苦澀到難以咽下的滋味,隻有她清楚。
野果還剩小半個,可宋清許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念頭。
宋清許又像以前那樣,給自己豎起厚厚的高牆,隻有這樣才能隔離她人帶來的傷害。
但同時也阻斷了她人的好感。
她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大片陰影。她就蜷縮在陰影下,舔舐自己的傷口。
明明說出傷人的話是她,為什麼難過的還是她。
逼仄的庇護所内,露營燈閃着微弱的光芒,在兩人身旁投下的沉重暗影。無邊的黑暗好似張開了巨口,下一秒就兩人吞噬。
宋清許就站在原萊面前,僅一步的距離,可原萊卻感覺她們之前隔着千山萬水,且宋清許還在離自己遠去。
不!不行,她不能接受宋清許離開自己!
溫熱的手掌覆上宋清許冰涼的手背,不敢太用力,指尖輕顫,隻敢輕輕觸碰。
原萊啞着嗓子,聲音中帶着哽咽:“沒...沒關系,你不在乎我也沒關系。”
她在心底念叨:沒關系,我在乎你就好了。
宋清許隻顫了一下,沒有縮回手,也沒有給原萊一個眼神。
原萊雙眼中卻裝滿了宋清許。
“我剛剛的意思是,你和夏韶韶走得太近的話,黑粉會攻擊你,會說你不懂避嫌。并不是說你和夏韶韶之間有私情。”
“抱歉,是我表達不清楚。”
“難道結了婚就不允許和其他人有交流?這是什麼道理。”
見宋清許肯和自己交流,原萊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當然能!是我狹隘了。”
為了不讓黑粉有攻擊的理由,像個聖教徒一樣苛求自己,殊不知即便完美成聖人,沒有任何缺點,還是會有人讨厭。
他們不看對錯,隻是攻擊。
“是我的錯,我不該一味地規勸受害者的你,而不是去規誡無腦攻擊人的黑粉。”
“自由做自己,黑粉若是多言,我去幫你解決。”
這并不是空話,而是原萊作出的承諾。
宋清許不明白自己怎麼了,輕易因原萊的一句話生氣,又很快因她的解釋而消氣。
她想不通,自己何時情緒這麼不穩定過?
她甚至懷疑自己受到易感期的影響。
她試探放出一縷信息素,而後立刻停止。
很好,能夠很準确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并沒有發生外溢。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
耳邊忽然傳來明顯的呼吸聲,宋清許擡眼看去,原萊雙頰潮/紅,正大口大口喘着氣,讓人沒辦法忽視。
後知後覺,才發覺罪魁禍首是自己,這次輪到了宋清許道歉。
狹小空間内,那一抹淡淡的花香似乎揮散不去,一直萦繞在原萊鼻尖。
臉色好像比剛才又紅了點,引得宋清許發問:“你沒事吧?要不要......”
要不要後面的話都還沒出來,柑橘味信息素就搶先一步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