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那還不準别人打他注意,是不是管太多。”周峥輕挑眉說:“省省吧你,這人一看就是你的菜,這氣質……”
周铮話裡有話笑了:“你不就喜歡這種正經人嘛,不過我也不挑,長得帥的我都喜歡。”
祁衍氣都上來了,還想說什麼,但燕習已經過來了,給幾個人拿了幾瓶酒。
“這個度數低,運動員能喝。”燕習和洛崎說。
洛崎拿過酒:“謝謝燕哥。”
“怎麼隻給我們幾個拿了酒。”周峥掃過一圈,笑了:“祁衍的呢?”
燕習看了祁衍一眼,坐在了祁衍旁邊說:“他開車,不能喝。”
“喲喲喲。”周峥又開始了。
祝嶺直接在桌下給了他一肘子,低聲說:“你要不要看看祁衍的表情。”
周峥還敢反欠,他就是這種人,也就是因為他和祁衍從小一起長大,快三十年情分在,祁衍才沒和他鬧翻臉。
“怪不得呢,祁衍今兒穿的和個花孔雀開屏一樣,合着是和燕老師吃飯啊。”周峥笑眯眯說:“我上次見他這麼穿,還是在滑雪隊……”
燕習輕挑眉。
祁衍這下真氣了,語氣冷了:“有完沒完?”
周峥聳肩,不說話了。
燕習明顯感覺出來什麼,還很準确捕捉到了某個字眼,但很有眼色沒有再問。
“他就這樣愛鬧着玩兒,燕老師别介意。”祝嶺笑笑說。
燕習搖搖頭。
周峥聲音不高不低,嘟囔了句:“祁衍動沒動心思他自己知道,你們替他憋什麼,好不容易終于換了個人,也得讓你們憋走了。”
聲音不算太高,旁邊還都是嘈雜的音樂聲,但祁衍聽得清清楚楚,他都懶得和周峥較真了,下意識看向了燕習。
燕習手上拿着酒杯抿了口,沒什麼表情,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好在洛崎這個小太陽在桌上,不會冷場,洛崎後半段一直在說自己今天的比賽,祁衍偶爾聽兩句,其實注意力還是在燕習身上。
“那得下個月了,比完賽才能看有沒有亞運會資格。”洛崎聳肩:“不過這次比賽,河北隊也參賽,估計名額沒了。”
河北隊是林琰在的滑雪隊,從祁衍退出北京隊之後,林琰就轉去了河北隊。
祝嶺下意識看了祁衍一眼。
祁衍靠在椅背上,沒什麼表情,手上挑着幹果。
祝嶺和周峥也很懂滑雪,幾個人還交流了不少野雪滑道。
燕習偶爾會轉頭,然後問一些祁衍滑雪的專業問題。
也隻問專業有關的,其他不多問,比如說,祁衍他什麼時候進入滑雪隊的,這個年紀明明應該還在役,為什麼選擇去當老師等等。
燕習的妥帖太過自然,反倒是讓祁衍想作妖了。
就好像突然暴露了另一層身份,但是面前的人冷靜得沒一點波瀾時,本來你是想掩飾,現在反而想一股腦都說給他聽了。
四個人聊了挺多,最後聊天的内容基本都聚焦在燕習身上,問燕習的大學,興趣愛好等等。
也是這時候,祁衍才知道燕習是極限運動的愛好者。
燕習提到了很多極限運動,什麼攀冰攀岩,還給他們分享了好用牌子的岩具,燕習寒暑假,還會跑去進行野外求生探險,和當地原住民拍照。
燕習給他們看了照片,照片裡,燕習脫去了襯衣和闆正的大衣,深綠色的沖鋒衣,和半個身子大的登山包,和當地的黑人拍了照。
祁衍全程是愣着被輸出的狀态,有種自己在沒設防的狀态下被人剖開一層,結果一擡頭,發現另個人也很坦蕩蕩脫了一層,很冷靜的和他說:“現在進度一樣了。”
祁衍心情好了起來,他很少聽燕習說這麼多話,但燕習提起極限運動時,對于各種場所理性的安全估測和判斷,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來,真的很吸引人。
“你看着真不像搞尾崎八項的。”周峥都聽進去了,瞪大眼說。
“看着像讀書人,實際上喜歡睡崖壁啊。”洛崎說。
燕習輕挑眉,笑了:“我也搞學術,這不沖突。”
燕習突然轉頭,和他對視了一眼。
祁衍朝他笑了笑。
聊了一晚上,他們要走的時候,祁衍落後他們一步,和燕習并排走着。
祁衍笑着說:“想不到啊燕老師。”
“祁老師也讓人想不到。”燕習語氣平和。
祁衍也笑了。
“但我确實有事兒想問問祁老師。”燕習垂着眼,語調卻上揚。
祁衍停下腳步:“你說。”
“今兒這頓飯,祁老師是替六班約的,還是替你自己約的?”
祁衍沒想到燕習這麼直白,明明之前倆人都在有意避開這種話題。
祁衍和燕習這情況吧,都明明白白清楚對方是gay,也不是說gay之間就不能一起出來吃飯了,他和周峥好兄弟也一起出來吃飯。
但他和周峥不會這麼别扭着吃飯,祁衍承認自己确實心思不純。
還好燕習很妥帖,又補了幾句,給了他台階:“如果祁老師是在請六班的新班主任吃飯,那也沒下次了,畢竟六班不會一直換班主任。”
祁衍笑了:“不為這個,為我上次的病麻煩你行嗎?”
燕習平靜和他對視着說:“祁老師說了自己身體素質好,上次的情況,我也希望不會出現下一次。”
祁衍想了會兒,擡眼看他:“那就因為,我想和你吃飯,這樣有下次嗎?”
燕習沒出聲,隻是挑眉。
“朋友嘛。”祁衍頓了下,又補了句。
燕習鼻腔發出聲短暫帶着氣音的笑,感覺沒太走心:“随便吧。”
回答的也沒走心,燕習送到門口,轉身離開了。
祁衍手指摩挲了,又想抽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