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一股寒意就朝她襲來。
從進入大殿開始,容危對待衆人的态度就帶着隐隐挑釁,故意将她暴露出來,怕不是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青浣:“聖子是以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難道不是嗎?”他雙手環臂,不似之前的神态,帶着一股冷傲的氣質。
黑暗濃稠,青浣聽到凝結成冰的細微喀嚓聲。
不遠處,沒了靈力摧殘,崔煜躺在地上呻吟出聲。
她想要過去查看,容危卻擋住了她的路,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這審視的感覺青浣不喜,伸手撥開他,手觸及他的黑袍,一股黑氣從中透出,纏繞住青浣的手臂,等她想要出手之時,黑氣已經滲入指縫,朝着她的靈台而來了。
“聖子!”青浣隻得大喊一聲,那黑氣仍舊撬開了她的靈台,在裡面肆意攪弄搜尋着什麼。
青浣疼得臉皺成一團,伸手掐住容危手臂,骨節都犯了白,沒堅持多久就軟着身子,倒在了容危懷中。
容危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穩住其身形。
青浣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腦内疼極,轉頭死死咬上了扶着她的手臂,一刹那容危手腕鮮血淋漓。
那翻騰的力量終于停止。
黑氣從青浣體内撤出,她松開咬緊的牙關,疼得直喘氣。
“聖子可找到想要的了?”一雙桃花眼覆着水霧,卻灼灼的盯着他。
容危的眸色暗了幾分,顯然是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外洩的神力已經将青浣咬出的傷口修補如初,不留一絲痕迹。
青浣敏銳地察覺到了容危的變化,悄悄離遠了些,這人看着心思冷淡,可在無人之時,好幾次現了殺心。
“那日晷在何處?”她的動作容危全看在了眼裡。
若他真是歲聿神君轉世,那他這一世定不好惹。
此言一出,青浣也明白了,這恐怕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若她言明日晷不在自己手裡,不隻是她,恐怕連崔煜也無法活着走出這牢房。
青浣有一絲懊惱,自己還是太容易輕信他人了,不過她一向不願認命。
“哦~原來聖子是在打那日晷的主意啊,此等事,明說就是,何苦讓我遭此一罪。”
青浣也要诓他一诓。
“此等寶物,我定然不會随身放在身上,聖子若想要,需得踐行諾言,護我周全,将他送出去才行!”
崔煜躺在一旁,像是受了很大的痛苦,止不住的翻滾。
“好。”丢下短短的一句話,一揚手,崔煜那方的牢門便打開了,青浣急忙沖了過去。
崔煜雙眼緊閉,仍沉浸在夢魇之中。
自他的靈台一掃,青浣就知曉了原因,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危,對于她們這樣的人來說,靈台經過錘煉,固若金湯,自然可以承受外部的襲擾,即便如此,剛才那力道也将她攪得頭痛欲裂,崔煜隻是區區凡人,身上連半分靈氣也無,靈台受此一遭,瘋的可能都有。
青浣趕忙替他纾解,柔和的力量注入,崔煜緩緩靜了下來。她仔細檢查崔煜的渾身,沒發現外傷才又回到容危身旁。
青浣:“聖子如此心狠手辣,國師可知道?”想來她的蹤迹能被調查的那樣清楚,也是因為他将崔煜的記憶翻了底朝天吧。
青浣心中憤恨,說出的話自然也不好聽,容危并沒有與他計較。
兩道細小的風刃分别朝青浣與崔煜襲來,一縷烏發緩緩飄落到容危掌中。
片刻之後,兩個人影自他掌中出現,緩緩長成了青浣與崔煜的模樣。
牢獄之中,陣法又起,崔煜又被吊在空中,外遭重重術法圍困,一切如同之前的模樣。
青浣震驚于容危如此精湛的傀儡術,一時之間忘記将真崔煜帶出。
容危用乾坤袋将崔煜裝起,帶了出來。
“不把我也裝起來嗎?”
這次容危看過來的眼神又變了,沒了冷淡也沒了孤傲,卻透着一股子不可置信。
青浣不明緣由,就聽見容危開口說:“這袋子隻是凡品,裝不了你這般的妖邪。”
原來如此,青浣發出一聲讪笑。
随後就覺得身子一輕,她又變成了一方玉佩,收攏在了容危的袖間。
石門再次打開,日光瞬間将夜明珠照得黯然失色。
容危迎着光,帶着二人走出了暗巷,牢外守衛之人神色無一絲異常,看着他踏着金蓮而去。
青浣想起了一個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
起先,擁有神力,那容危定是歲聿轉世無疑,可此時的他肉體凡胎,怎麼已經擁有了神力?
若說他是歲聿本尊,行事風格又彰顯着不可能。且堂堂天界尊神,怎麼可能居于人下,隻是一個小小聖子?
容危腳下掠過紫極閣大殿,朝西而去,一路上飛禽避讓。
青浣忍不住開口:“聖子,你有這一身神力,為何還要受國師掣肘?”她沒有直接挑明。
容危落在了一處僻靜之地,十裡之内杳無人煙,隻有一座略顯殘舊的茅屋伫立眼前。他将青浣放出來,擡手推開了院門。
同時回答青浣的疑問:“不知你所說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