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燦爛的紫藤樹下站着兩個身影,一個是淨彌,一個是位豐神俊朗的神君,模樣與青玄相似,卻比他要好看上許多,還有一位,在旁邊姿态随意,觀瞧着他們,身着素白色衣袍,是她熟悉的樣式,是歲聿。
淨彌倚靠在那人身上,姿态親昵,看樣子關系匪淺,若這人就是青玄,結合他之前的樣子,和對于淨彌奇怪的态度,青浣懷疑他入魔或許與淨彌有關。
若能找出其中根節,或許真的能夠阻止他。
“我們要回京中一趟。”
“嗯!”容危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答應。
“我要從容迹入手調查青玄在人間的布局,隻是需要你幫我。”
“放心。”他摸了摸胸口,“我站在你這邊。”
現如今的他,對自己有着十分的信任,青浣感受得到。
二人滅了篝火,扶起崔煜,一行人準備踏上歸京的路程,臨行前青浣想起什麼開口詢問:“之前你帶給我的靈泉是從何處得的?”
“是地脈處凝的露珠。”
“隻是露珠?”
“嗯!”
青浣靜默一瞬,凡間的露珠居然能和天界靈泉媲美,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我們先去地脈處,之後再去京城。”她還記得之前容迹在紫極閣大殿之中說過,京中的地脈有異!
“好。”容危點頭應下。
她左右巡視一番,最終撿起身旁一塊拇指大的石頭,拭去上頭的塵垢後,嘗試着将神力注入其中。
淨彌掌管三界空間,想來用這力量煉化一個芥子空間也不是難事,隻是崔煜不是修煉之身,不能在虛空之中安神,扶着一個凡人去查容迹,太過危險不說,也實在是不方便,若能煉化一個輕便的法器将他帶上随時看顧就再好不過。
看出他的意圖,容危輕擡手,說道:“不必。”說完就從懷中摸出一個月白的布巾袋,将他們剛才用過的全丢了進去。
“這不是什麼寶物,是最常見的儲物袋,将崔煜安置在裡面即可。”
青浣指尖的靈力還沒喚出,容危那廂就已經給出了方法。
想起之前那個不能算吻的吻,她輕輕地抿了抿唇,低頭任由容危将崔煜裝進儲物袋中,放入胸前。
一切收拾妥當,青浣拍拍手站起身,真身折損一半,重傷使得她腿腳發軟,有些站不穩,眼看着就要朝火堆栽去,被一雙溫燥的手攙住了胳膊。
來人快步生風,卷起細細的草灰,容危直接跨過火堆而來。
“小心。”
“多謝!”她低聲道。卻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容危的态度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
殊不知她的疑惑,全數傳入了容危的心間。
神力化作風雨澆滅篝火,二人一同上路,朝着天光處掠去。
他們于浮空之中,看着凡塵萬象,青浣的右眼猛然跳動,一股極其強烈的不祥在她的心頭泛起,一個朦胧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叫喊,出事了!!!出事了!!!
她抓着容危手臂,力氣有些大,驚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側眸,将她護得更緊了些:“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兵來将擋。”
除了被奪舍時有些失态外,這人一向如此冷靜,無形之中給了青浣一種别樣的安全感。
行了近百裡,才再次落定,這是一座草木極其繁盛的荒山,她甫一站定就察覺到了這山上沒有一絲鳥獸氣息,整個地界不帶一絲濁氣,林被葳蕤,如同置身仙境一般。
數九寒天,若說謝府那樣子已經是非人力所為,那這裡就是既無天時,又無人和,恐怕地脈是真出了問題,容迹那老頭沒有撒謊。
他們攜手走進濃的可以滴水的綠意,腳下卻是一地的枯枝,幹癟着鋪了厚厚一層。
“這裡原來也是這樣嗎?”心中疑雲四起,希望從容危處聽到答案。
“不是,我也是前幾日探查到的,這還不算什麼,裡面更甚。”
等到青浣看到遮天蔽日的寒松,與比人還高的蒿草時,才覺得剛才那些植株同這裡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殘垣斷壁之間爬滿了蒼翠,腳下的青石闆被擠得粉碎,到處可見盤根錯節的樹根,身形龐大如若一條蟄伏的土龍,盤踞在一尊石像周圍。
石像足足有數十米高,不知多少年了,手中一把長劍杵地,早已看不清面容,隻依稀能辨認出威嚴又悲憫的模樣。
“他是誰?”青浣盯着那劍,朝容危問道。
“不知!這石像修建幾百年,早已不知來曆,不過定然與地脈有關。”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