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危說這裡距京城将近八百裡,離濟州再近也要六百裡,你要走到何時?”
“濟州已不再安全,我們同你一起,将老人家接到安全之地。”
說着青浣就祭出太極劍,一刀劃開眼前的虛空,拉着二人就踏了進去。
她的身子虛弱,在虛空之中有些眩暈,隻能依靠在容危身上,青浣繼承淨彌的力量,可以随心至任何想去的地方,是以,等他們踏出裂縫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之前崔煜母子撿到自己的地方。
回到家鄉,崔煜止不住地興奮,飛奔着往家裡趕去,邊跑,嘴裡邊喊,“娘,娘!”
四鄰的門戶之上已經換上了新的桃符,青浣沒見過,指着門上栩栩如生的神将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家家戶戶都有神仙在門上?”
容危向她解釋了桃符的來曆,然後喃喃道:“又是新的一年。”
青浣沒過過年,不知他心中的滋味。
“娘——”
一聲凄厲的叫喊劃破九霄,青浣與容危對視一眼,閃身到崔煜身旁。
崔家正屋的大門洞開着,青浣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妙,提起裙子跨進屋内,隻見暗處日光照不到的地方,薛母側躺在地,臉上青黑一片不知死活。
崔煜被裡頭的景象吓得渾身癱軟,幾次想扶着門框起來都沒做到。
她上前摸了摸薛母的側頸,還留着一抹溫熱,隻是脈搏跳得十分緩慢。
“還活着。”她朝後一喊,容危越過崔煜站在她的身邊,扶正薛母的身體,看了兩眼說道:“可以救。”
“你且去收拾些緊要的家當,我們要馬上離開此處。”
容危不由分說地背起薛母,朝崔煜吩咐。
崔煜收拾了幾身衣服與幾張藥方便走到容危身旁,其餘的并未多問。
青浣朝前揮出一劍,霎那間幾人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頻繁的穿梭太虛,使得青浣有些體力不濟,出來的瞬間當場嘔出一口血來,她用太極劍撐着身子,悄悄拭去嘴角的殘紅,回身一步擋住地上的血迹。
容危背着薛母來側間,崔煜放下東西替薛母診脈。
“不必瞧了,不是疾病所緻。”他伸手朝薛母頭上掃去,隻見老人的百會穴處冒着淡淡的黑氣。
青浣雙手握拳,朝床框上猛地一砸,罵道:“又是他們。”
現如今這般情形除了青玄不必做其餘人想。
“我再去一趟。”濟州城中還有許多百姓,她不能見死不救。
可未等她踏出半步,房門就無風合上。“不準!”容危頭都沒擡,手上凝着柔和的金光,為薛母驅散黑氣。
“無妨,我去去就回。”她不理會容危的反對,伸手開門,就在她剛感受到門扉的粗糙紋理,就有另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容危的眉宇間帶着怒意,“我說不準。”
他的怒氣并沒有吓到青浣,他反而是朝薛母看去,那廂崔煜也朝她搖搖頭。
“你娘暫時沒事了,隻是昏迷太久不知何時能醒,你,跟我來。”他簡述了薛母的情況,又讓崔煜好生照料之後,拽了青浣回到了正堂。
門“啪”的一聲被狠狠關上,容危還嫌不夠緊密,又揮手打上三四道禁制,他的另一隻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生怕青浣趁機跑了。
“疼,你松開我。”
容危不理會她的掙紮,将青浣按在凳子上,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逼青浣看着他。
“你現在去就是去送死。”
其實青浣知道濟州現在定然很危險,可那裡有那麼多百姓在,難不成讓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那這和青玄又有什麼分别。
“我做不到看着他們去死。”她不再掙紮,也不再看他,就那樣垂着眼。
“青玄沒想着要他們的命,要不然等不到我們去,崔煜母親就已經沒命了。”
“何以見得?”
“我在那黑氣之上感受到一絲地脈的力量,我懷疑,青玄是在療傷?”
“用地脈療傷?”她不解。
“用人命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