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徐見甯評估戰力,為免惹禍上身,轉身欲走。原本遮擋她身影的植物在靈火下瞬間燃燒殆盡,她的身形在幾人眼中暴露無遺。
趙松清收回長劍,冷呵一聲。
一群飯桶,人數都已經這麼多了還要搞偷襲。
卻聽那人道:“趙小公子還真是謹慎,這麼快就叫了幫手來。好吧,今日,你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趙松清:……
徐見甯:!這人智力有障吧!
她迎着幾人目光從陰翳處現身,先是客套:“諸位道友,我隻是碰巧路過,并非……”
回應她的,是那人毫不收斂的拳頭:“多說無益,看招!”
他催動靈力,肌肉虬結,拳頭擦着徐見甯鬓角,打在兩人環抱粗的樹幹上。
大樹轟然倒下,鳴鳥翩飛。
武鬥不是徐見甯長處,何況此人身上還有許多靈寶加持,此種情況,隻能慌忙躲避,并繼續曉之以理:“這位道友,我真是碰巧路過,若是不信,可問這位……趙小公子,我們兩個真的不認識。”
“何況境中遍布留影石,因私欲開戰,也會影響諸位長老對道友的評估。”
“休要花言巧語,天衍秘境從不禁止打鬥!”語罷,又是一道淩厲攻勢。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徐見甯隻能咬牙堅持,看向罪魁禍首。
趙松清低語:“無用,他是體修,出了名的腦力有限,認定的事情便很難改變。”
徐見甯閉目深呼吸。
不能生氣,生氣無益處,生氣無益處。
趙松清:“……對不住。”
若隻有那一人還好,偏偏他身邊還有很多幹擾的小喽啰,這些人修為并不高,卻訓練有素,并非随意湊在一起。
每每徐見甯想走,這些人就會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過來拖住她的腳步,将她逼回。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真是佛也上火。
比起她,趙松清的武力值倒是很有保障,怎奈兩人全無默契,且他的攻擊方式大開大合,不多時,徐見甯身上就出現了不少細小傷口。
徐見甯觀察對方陣容的進度都被這幾招打斷,無奈提醒:“趙道友,你燒準點!”
趙松清已經很收斂了,渾身力氣無處舒展,也憋屈得很:“火系靈力本就攻擊力度大!”
徐見甯不信,若論攻擊力度,雷系比火系難控不知多少倍,她跟沈丘磨合初期也沒有如此難受。
若是沈丘在這,絕對不會讓她受傷。
秘境外,早已經通過前仙測獲得問仙鑰的孩子待在特殊的候場室,看着畫面中處處掣肘的兩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衆人吐槽:“我怎麼感覺這倆人自己都快掐起來了。”
比起他們兩個,那個體修跟他跟班那麼零散的招式,居然都隐隐能看出來一點團魂。
話雖這樣說,人心隔肚皮,便是将他們放到那個場景,也不一定做的比這兩人好。便如現在,有人付出注意力真的再看秘境畫面,就有人仗着“局外人”的身份全然不關注。
“羅少城主。”有人挪到羅在裳旁邊,“方才那人說的話不必放在心上,他隻是想去前仙測沒去成妒忌而已。你是我們之間唯一取得天品問仙鑰的人,實力如何我們都有目共睹。”
徐趙二人慌亂過後,已經隐隐出現破局之勢,羅在裳收回黏在畫面上的視線,扭頭。
來人帶着金絲眼鏡,皮膚蒼白到病态,睫毛很長,一顆淚痣點在下睫毛處,若隐若現。
她有印象,當初前仙測成績僅次于她,名字叫黃棠。
“你認識他?”
看她感興趣,黃棠似乎很激動,鏡片反光一瞬:“自然。他們家算得上是特殊了。”
那人名叫李正,是陰陽符世家的獨子。陰陽符曾經在幾百年前輝煌過一瞬,被冠以“容天納地之原”的稱号。可惜此法過于挑人,傳承很慢,加上同期陣符之術都在改革,于是陰陽之符很快就沒落下去。
到了李正這一代,幾乎沒幾個人知道了。
若是李正再不争氣,陰陽符就會徹底泯滅。因此,李家家主将希望寄托在這個獨子身上,派他來天衍,大約也有着讓陰陽符被注意的心思在。
“你是不是以為最後進來的那個小姑娘是他家下人?非也,那是他家準家主兼他準夫人。”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李正用萬千靈寶都沒有供起來的獨子,他們家管家的女兒倒是資質不凡,于是李正父親動了招親的心思。
說,隻要李蘭草肯跟李正成親,以後李家的家業都是李蘭草的。
黃棠調笑道:“世人都笑李家好運,正好李蘭草也姓李,若非如此,李家家業便要改姓了。”
說曹操曹操到,畫面上正好轉到李家二人身上。
兩人解決迷障幻化的鬣魂,拿到珍貴藥草,積分猛然拔高一大截。李正氣喘籲籲,背部被人拍拍,擡眼,發現李蘭草氣都不喘一下,一時氣結:“在我這裡晃什麼晃,滾開!”
語罷氣沖沖朝前走去,跟李蘭草拉開距離,還拽了旁邊的樹枝撒氣。
真是陰魂不散!
李蘭草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後。
李正:“都說了讓你滾!”
李蘭草渾身髒污已去,白淨面皮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師尊說讓我保護少爺。”
誰要你保護!
李正還沒說出口,就見李蘭草不退反進攔在他身前,漆黑靈氣如墨凝聚,轉瞬幻化出陰符,凝眸注視前方身影。
那人白發紫眸,氣色很淡,話卻紮人:“藥草,給我。”
這話忒不客氣,李正調笑兩聲:“你說給你就給你?你以為你是……”
話沒說完,被李蘭草傳音打斷:“少爺,我拖住她,你帶着藥草快跑。”
“誰給你使喚我的資格。”李正看到李蘭草的神色,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