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白很少抽煙,但在和宋池硯結束了一番友好交談後,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來上一根。
他在煙霧缭繞中想起那個那張冷俏臉上的諷刺笑容。
“倒是讓我意外了林雨白,我承認你有幾分能力,但以你的手段,應該不缺想要你的人。”
“這樣爛的出身,也妄想讓小澤對你用心,簡直笑話。”
林雨白緩緩吐出煙圈,對他說話難聽的人他很少遇見,宋池硯某種程度算是别具一格。
這人時刻在提醒他他是個不那麼純善的人,林雨白不意外宋池硯把他查了個底朝天,自家弟弟,上點心正常。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人說話過于難聽,他若真是要做壞人,宋池澤早不知被他睡了多少次,然後随意丢掉。
但他不會,天真漂亮的宋池澤偶爾也挺讓他愉悅。
而所謂爛的出身,林雨白叼着煙,靠在沙發上,仔仔細細地琢磨這幾個字,思來想去,發覺對方還真沒說錯。
至今還在抄襲名單上的媽,坐牢的爹,腦子不清醒的妹,好像的确有點不好。
罷了,林雨白決意不沉溺負面情緒。
他扔掉煙頭,到精品店挑了女孩喜歡的漂亮頭飾,拼圖,以及一個白色小狗玩偶。
到了林墨蘭家,如以往每次一樣,結束完開場的噓寒問暖,林墨蘭就開始控訴沈從之的罪行。
“你這個爹,哎,當年怎麼忍心把你妹打成那樣......”
“後面出獄了,要是再來,雨白你說可怎麼辦?小竹要是再見他,怕是要更嚴重.......”
林雨白聽着小姨細數罪行,他的視線安安靜靜的落在小房間裡的女孩身上,女孩在玩拼圖,個子已經很大了,但手上的動作非常小孩氣。
“小姨,他不會再來的。”林雨白平靜地說。
“啊啊啊啊啊啊!”小房間裡突然爆發出尖叫,拼圖被摔得散落一地。林墨蘭正要起身,林雨白伸手攔住,“我去,小姨你先歇會。”
林墨蘭應了聲,剛拖完地,的确挺累,加上要照顧林西竹,一個生病的孩子很是耗費精力。
林雨白進了房間,發現剛拿進去的小狗玩偶已經被撕扯出了棉花。
“壞人,你出去,我要小姨!”林西竹站起來指着林雨白叫喊。
林雨白知道她可能又不認識自己了,他彎下身摸摸她的頭:“我不是壞人,我是你哥哥。”
林西竹疑惑地望着他,“你哥哥林雨白,記得嗎?”林雨白說。
林西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露齒笑,“對,哥哥,你是我哥哥~”
林雨白拿過飾品盒裡的花皮筋,“哥哥給你紮頭發好不好,哪有女孩子頭發像小竹一樣。”
“嘿嘿~”林西竹不好意思地笑笑。
林墨蘭也笑,“還是得哥哥來,一見你就開心。”
林雨白“嗯”了一聲,把手上短短的頭發紮了起來,又給她戴了幾個星星發卡。
“我陪她待會,小姨你要是累就去午休下。”林雨白擡眼說。
“哎,好。”
林雨白陪她拼完了那副雪景拼圖。
離開林墨蘭家後,手機響了兩聲,林雨白點開看到熟悉的短信:
[今天又去見妹妹了?]
林雨白熄滅屏幕,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對面很快打了過來,林雨白按了接聽,聲音冷淡:“有事?”
祝風和早已習慣他這個态度,漂亮,年輕,又有才氣,擡手頓足都風度翩翩,這樣的人有點傲氣很正常。
就像當初林雨白把一張卡推到他面前,指尖輕點桌面示意:“當初的十萬塊還你,祝總,好聚好散。”
他當時沒覺得有絲毫不愉悅,有的人就連不近人情的樣子都很美。
他透過降下的車窗看行道樹下的高大颀長身影,“往左邊看。”
林雨白依言偏了下頭,就看到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路旁。
任憑他化成灰也認得這樣車,當初他高考結束,在酒吧工作,祝和風第一次來就點名要他調酒,甚至包了場。
縱然是剛出社會,林雨白也不是單純的小白兔,但當時林西竹即将開始下一個療程,所以他沒拒絕一杯接一杯的烈酒。
喝到最後,他視線模糊,腦子昏沉,也就在這輛保時捷上,祝和風摸他的手,解他的衣扣,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