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該誇你業務繁忙,還是該說你多會利用時間?”
他眉眼下壓,顯得有些冷厲,一雙深邃眼睛淡淡昵着癱坐在沙發上的人。
這沙發是限量款,他讓專人從國外空運而來,給林雨白弄了同款,就為了他能盡量住得舒心。
可現在他未免舒心太過了,這種無所謂的樣子,在他的房子,哦,不對,現在不算他的,可是他就是感覺心裡很窩火。
一想到在自己來之前這兩人可能做了些什麼,他就有些心緒不穩,其實和他無關,他也無權過問,但實在是太頻繁了,哪怕他沒看到也行。
他真是閑的沒事,才大半夜過來這邊,最後憑白給自己添堵。
“是太多了,以至于記不清?”宋池硯一隻手按着沙發,臉上浮起一個譏诮的笑容。
“兩個。”
“我向來對時間充分利用。”
林雨白眼睫毛微挑,偏頭回視他,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嗬,你倒是争分奪秒。”宋池硯扯着唇戲谑道,“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夜半春宵。”
林雨白平靜了望了他幾秒,毫不生氣,因為宋池硯的确很養眼,即使是這種陰陽怪氣的時候。
他修長的雙腿、鋒利的下颌以及唇角的弧度都極為好看,何況晚上在私人飛機上時,宋池硯說的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當時問該如何回報他的好意,或許禮物之類的宋池硯都不缺,但他還是想盡份心意。
但宋池硯隻是安靜地看了他幾秒,最後說:“你若真想報答,那就注意身體,别總是熬夜工作。”
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林雨白當時覺得有一種很平靜的舒心感,波瀾不驚的,讓他心裡泛起了一丁點漣漪。
“哪來的春宵啊,我都很久沒做過。”他誠實地說。
“是嗎?”宋池硯不太信。
“他和我說了下小竹的事,他是晚上突然過來,又突然有暴雨。”林雨白擡眉示意了下窗外,滑落的雨水已經淹沒了玻璃。
“是這樣~”宋池硯若有所思。
他當然知道兩個他分别指誰,快到目的地時,他偶然往車外一瞥,剛好就見某人的車開過,他自然不會刻意記車牌,也不屑于去記,隻是偏巧記得那張讓人生厭的臉。
那個人好像和林雨白家人的關系很好,說起來他一個也沒見過。
“很晚了,要是沒什麼,我回去休息。”林雨白起身拍了下宋池硯的肩,“你也早睡。”
“就在這裡。”宋池硯伸手攔了他,“如果你不适應,酒店也行。”
“不過因為天氣,我得陪你一起,免得員工在惡劣天氣下出事。”
四目相對,宋池硯說完,甚至微笑道:“你現在回去會吵到他休息。”
林雨白微擡了下眉,“那我在這裡,不會吵到你休息?”
“不會。”宋池硯說,“以前小澤還是孩子時,經常鬧着要睡我房間,我很适應卧室有其他人。”
林雨白微微皺眉,“你剛說的‘這裡’不是指客卧?”
“我這裡沒來過人,客卧阿姨沒整理過。”宋池硯說,“還需要重新整理,這麼晚了,就不叫人來了。”
林雨白先是眉頭微鎖,然後變成緊鎖,最後舒展開來,“好吧。”
雖然宋池硯說的不能細想,但是一想到和宋池硯一起整理床鋪,那畫面,怎麼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一是宋池硯親自做這個事很奇怪,二是一起做這個事更加詭異。
他當然也不可能自己去鋪,天知道他有多讨厭搞定床單被罩那些。
宋池硯反倒微微意外,林雨白竟然同意了這番說辭,怎麼可能會沒人整理,宋家給開的工資,阿姨随叫随到。
何況,直接讓管理處派個人來整理也一樣,他們都是二十四小時服務。
不過,這倒也好,省的他多費口舌,讓林雨白和那小白臉睡一個屋子,哪怕不是一間卧室,都足以讓他失眠。
林雨白是說清楚了,但萬一呢,萬一他半夜起了興,萬一江因突然敲開了他的門。
他信林雨白的工作能力,卻不信林雨白能像他一樣冷靜自持。
“那你……去洗洗?”林雨白遲疑道。
“嗯。”他來之前已經洗過澡了,但還是再洗一次吧。
可能是時間太晚,林雨白腦子現在實際是有些昏沉的,人就是這樣,有時白天和夜晚完全不是一個腦子,所以有時晚上做的決定,白天看來會非常離譜。
但夜晚就不一樣了,夜晚會讓大腦把很多東西合理化。
導緻林雨白心裡想的都是隻想快點舒服的睡一覺,不想鋪床,更不可能睡沙發。
浴室裡水聲響了起來,林雨白本不打算停留,結果鬼使神差的停了腳步。
也許是忙碌的項目終于告一段落,他終于有心思想點别的東西。
一些污穢的東西。
但也不能全怪他,畢竟在隔壁那間房子裡,他曾很無道德的在浴室裡邊清潔身體邊意.淫裡面那個人。
而現在一門之隔,人就在裡面,甚至能隐約看到一點輪廓。
林雨白讪笑了下,不做停留的走到茶幾邊,宋池硯的煙盒放在茶幾下面。
他彎身取過,劃過一根火柴點了。
然後關了燈,走到門外,他當然不會進去,但也絕不磊落,走近點,看得清些。
然而實際上什麼都看不到,就一丁點一丁點模糊的身影,林雨白咬着煙,聽着裡面的嘩嘩水聲,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他很少有和人住一起卻什麼都不發生,今晚倒是破了兩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