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白,你有沒有覺得你太欺負人了。”宋池硯不容拒絕地抓着他的手腕,“在哪裡見聽你的,見面做什麼也是聽你的,這些都沒關系,甚至你把我當床伴也行……”
林雨白感覺自己又要聽到不好聽的,“但你不能總是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宋池硯說。
林雨白沉默了半晌,最後說:“我不喜歡煩,不喜歡因為别人影響情緒。”
宋池硯愕然地望着他。
“你影響到我情緒了,我嘗試過調整,”林雨白苦笑,“但很遺憾,失敗了。”
“就像你說的,我們在一起的契機本就不對,後來更是奇奇怪怪,也許該停止了。”他拿開了宋池硯的手腕,要轉身出門。
“一定要走嗎,”宋池硯拽住他。
“我隻是覺得不對的關系應該适可而止。”林雨白看着他說。
“好,這是你家,我走。”宋池硯轉身拉開了門,大門“哐”的一聲關上。
樓道裡的聲音消失後,林雨白蹲在地上抱住了頭,他難以理解這一年來身上發生的變化,好的方面講,他好像對他人多了些理解,壞的方面來說,他的情緒很容易過山車。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剛那個人的出現。去别人家裡吃個飯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這樣告訴過自己,但心裡很清楚,去宋池硯家不太一樣。
有的東西他渴望又排斥,在得到之前會先排斥掉。
短暫的沉默幾秒後,林雨白清除掉所有情感,對着鏡子微笑了一下出了門。
他很快在忙碌的工作中把宋池硯忘了個一幹二淨,沒有了讓他糾結的人,工作也開展的順風順水,又設計出了一款很不錯的珠寶。
但很快,這種良好的狀态就被破壞。
“白哥,沈先生剛入職了,你看看有什麼要交代他的嗎?”
林雨白目光微動,之前沈笑言入職推遲了幾天,他早就把這碼事忘了,“讓他進來吧。”
“白哥、”沈笑言進來在他對面坐下。
“看了你的簡曆,你比我大一歲,不用叫哥,叫我雨白就好,我們這裡比較随意。”林雨白微笑着和他對視,“工作上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過來問我,希望你在這裡工作開心。”
“好,謝謝。”沈笑言說。
林雨白看他不打算走的樣子,問他:“你以前喜歡去遊樂場?”
“啊?”沈笑言一楞,随即反應過來,“年少時去過,和朋友。”
林雨白點點頭打發走了他,然後感覺自己的問題真是莫名其妙,一周沒聯系宋池硯了,他竟然還惦記着那幾張照片,果然人一旦動心,就容易喪失大腦。
“老闆,晚宴該出發了。”溫言提醒宋池硯,他拿不準上司是發了什麼瘋,在處理完文件後會看心理學相關的書籍,比如兒童心理學,創傷之類的。
這些書還是前幾個月讓他負責采購的,當然珠寶相關的和其他類型的也看。
“好,準備下吧。”宋池硯說。
溫言感覺宋池硯現在的性子比之前好了很多,之前也算是溫和,但就是看着滲人,連幾個合作方都私下跟他說覺得宋總好相與了不少。
于是他大着膽子問:“老闆,看珠寶設計的書是為了和林先生有共同話題,看兒童心理學……是為了帶孩子嗎?”
宋池硯斜了他一眼,卻說:“嗯。”
溫言睜大眼睛,不敢再多嘴。
宋池硯不動聲色,靠在椅背上閉眼回想剛看到的内容,加之陳言商和李院長所說,林雨白的經曆不難想象,是什麼讓一個性格稱得上是孤僻的小孩在長大後呈現出了截然相反的樣子?
這個笨蛋,表面無所不能,實際會因為他一句話一點小心思不開心,平時總是表現的輕車熟路的樣子,實際他也不過才20歲,然而剛認識時,卻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感。
宋池硯不後悔當時摔門走了,他需要林雨白自己想明白,結果一回到老宅,宋晉就沉着臉問他“上次不是說了讓小林過來吃飯,都幾天了,你有沒有好好說,怎麼人家一直沒來,你是不是沒用心?!”
宋晉坐在沙發上,說話時手杖在地上敲得“蹬蹬”響。
宋池硯以為老爺子把這事忘了,沒成想這麼認真,“他工作忙,而且您到時候那架勢,我怕吓着人。”
宋晉瞪着他:“我什麼架勢,你給我說實話,小林這孩子是不是和你有矛盾了?”他審視着宋池硯的臉色,“分手了?”
宋池硯連連解釋:“沒呢,人家就是有自己的事。”
他心道,林雨白都沒完全同意和他在一起,算哪門子分手,但也不能讓老爺子知道,要是知道自己被林雨白這個态度對待,怕是敗壞了好感。
“我就知道指望你不上你,要是指望你,我就算半截身子入土了你都不會有進展。”宋晉氣呼呼地說,“所以我中午已經給小林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