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顯然沒做好準備,宋池硯揚起的手落下去,雨水從他淩厲的臉頰滑落,他睫毛濕濕的,高挺的鼻梁,鋒利的嘴唇都沾了雨水。
他眼神欣喜地看着林雨白,随即直接推門進去把人按在牆上。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四目相對,宋池硯說。
“我以為是外賣。”林雨白沉聲道,“不過,吃你也不錯。”
宋池硯笑了下,慢條斯理地蹲下,仰頭看他:“還是我來吧。”
林雨白随意地靠在牆上,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虛無的黑。
過了會,他蹙着眉,大手往前推了下。
“不想?”
“不是。”
他垂下眼簾,望宋池硯的臉,在别人看來這個人高不可攀,冷得駭人,可隻有他知道,宋池硯幾乎毫無戀愛經驗,最初在床上的一切都是他引導,好在進步神速。
他會很小心地收住牙齒,包//裹住……
但今天林雨白想做點别的,他半阖着眼,惡劣的用他的根本在宋池硯臉上逡巡,宋池硯起初面露意外,随即彎了彎唇角。
“你很喜歡這樣?”宋池硯問。
“眼睛閉上。”林雨白說。
眼睛,睫毛,嘴唇,外面雨勢加大,把老窗戶吹得吱呀作響,偶有一道閃電照亮他眉眼濃烈的臉。
他沒管,專心做自己的事,宋池硯好乖,他想。
他想到了那次去宋家,想來以兩人的關系,他去不大合适,但那次竟然有些期待。
但最讓他意外的是宋池硯的反應,他從偏廳走過來時,他一眼看出宋池硯的緊張,别别扭扭的,說話都不自然。
真該讓宋氏那些合作夥伴看下,林雨白想,他以前從不期待會遇到讓自己靈魂安定的人,所以總是在别人感情最熱烈時走開。
如果真的存在能讓他安甯的地方,他覺得,那一定是墳墓。
他像個惡劣的小狗,在标記自己的地盤,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當然,他的習性是完全不像狗的,他想到了以前養的小白,後來被沈從之一腳踹死了。
那天的雨也很大,挖坑時黃泥粘在手上,好在小白很貼心,小小一個,挖起坑來都很輕松。
飯桌上擺着一盆熱騰騰的肉湯,沈從之正在大嚼特嚼,林墨蝶默然地扒拉碗裡的飯,眼沒擡。
他立在旁邊,平靜地望着他。
“又出去玩啦?那些男人摸你一次給多少錢啊?上次還碰着一個,說你長得好看,你說我别的不行,生出的孩子怎麼跟個男狐狸精似的。”
“不過這狗肉真不錯,真不愧是我兒子親手養大的,吃起來口感就是好。”沈從之扔了個骨頭砸到他臉上,沖他一笑,“你嘗嘗,是不是味兒特好。”
林墨蝶瞥了他一眼,又收了目光。
飯後,林墨蝶大着肚子喊他到廚房吃魚,是中午吃剩下的紅燒魚,還有一半魚腹沒動。
“不吃嗎?”林墨蝶如以往一樣聲音很低。
“嗯,不愛吃魚。”他盯着快要凝固的醬汁搖了搖頭。
林雨白收了神,宋池硯的臉上被他弄得亂七八糟,他笑了笑,問他:“我是不是有些過分。”
“我是你的,随便你怎麼擺布都可以。”宋池硯說。
“那我想你傷害我呢?”他手指輕輕撫了撫宋池硯後頸。
宋池硯額角一跳,突然想起來,“沒準備東西。”
“那怎麼辦?”林雨白故意問。
“要不……”宋池硯想說要不就不做了。
林雨白微微一笑,輕輕幫了他,“你溫度好高啊。”
“艹”宋池硯低罵一聲質問,“故意的是不是?”
“是。”林雨白低笑。
本來靠着牆,後面跌跌撞撞地到了地毯,幹淨的羊絨被打濕。
林雨白的後背很好看,這具身體沒有一處是不好看的,他背部光潔,肌肉線條優美,和他一樣都是寬肩窄腰,跪//、趴在他面前時,汗液會從修長的脖頸流到背脊,看起來性感無比。
“地毯濕了~”
“你幹的~”
宋池硯在昏沉中想,這的确間接算他幹的,兩人又轉移到了書架,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一個黑色盒子砸在地上,本應繼續享樂,但盒子掉落的位置剛好對上宋池硯視線。
他動作一頓,問林雨白:“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個牌子的剃須刀了。”
林雨白回頭瞥了一眼,發現是前幾天拆的快遞,當時在門口,以為是自己的,就拆開了,後來才發覺是祝和風提前送的聖誕禮物。
“朋友送的。”他如實說。
“朋友?”宋池硯憑借着敏銳的直覺和禮物的價格推測,“姓祝的那個?”
“嗯,你還要不要繼續?”林雨白喘息着問。
“你和他經常見面?”
“偶爾。”
林雨白沒往心裡去,宋池硯眉眼下壓,瞥了眼地上的盒子,專送這種很親密的禮物,如果林雨白使用,是不是每次都要想到那個人?
他想一腳踹開,但礙于林雨白在,沒那個膽兒,一想到對方輕飄飄的樣子,就更是生氣。
“你經常想到他嗎?”他加快了速度。
“本來沒想,”林雨白故意說,“現在還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