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咱倆住哪,住橋洞好不好?”
樓上燈滅時,宋池硯恰巧接到溫言的電話,對面說沈從之失血過多昏迷,手肯定是保不住了,他一偏頭,就看到室内暗了。
“先救活,再打殘。”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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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就一個小事,不用給錢啦。”那男人連連擺手。
“小事也會分散精力,您幫我留心一下。”宋池硯堅持把一大沓鈔票放進男人手中。
“好好好,您交代的事我肯定好好辦,您就放一百個心吧,到時候他出門進門的我都知會您。”那男人笑呵呵地收了錢。
“嗯,麻煩您 ,他最近情緒不好。”
頭頂是縱橫交錯的電線,牽得雜亂且低,感覺人再高點就能碰上去,腳下是永遠也幹不了的髒污小巷,宋池硯突兀地出現在這片破落居民區。
“老先生,您認識這個男孩嗎?”他給出了林雨白在福利院時的照片。
小賣部老闆拿起桌面的眼鏡戴上,拿遠瞅了幾下,說:“這不是沈家老大嗎?”他狐疑地盯着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你找他幹嘛,他不在這片兒了。”
“我是他朋友,想問問他以前的情況。”宋池硯照例幾張紙币放在這人面前。
很快,來了一堆相關的人。
“老沈啊,聽說犯了事進去了,我呸,他早該進去了!”
“可不是嘛,那男人不要臉,造自己孩子的謠,那女人也不争氣,哎,戀愛腦,很軟弱的。”
“他老公虐待孩子,故意往隐蔽的地方,她從來不吭一聲的。”
“還是夏天遊泳,我家孩子回來給我講,我才知道,身上沒一處好皮的,這種當媽的也是夠心狠,正常做女人的哪能這麼忍。”
“白白小時候可憐咯,從小眼神又冷又怯,都是當爹媽的哪看得過去,你還不能跟他理論,一說,他做得更狠。”
“有次更離譜的,他媽不在以後,老沈想把孩子賣錢,就那種……”
宋池硯眉心一跳,心裡想着不要聽了,但老阿姨還在繼續,“當時老沈叫了人上門,故意把孩子鎖家裡,诶,不知道從哪裡認識的那種變态男人,好在那孩子機靈,跑出來了,那男人被砸傷了,沒敢報警。”
宋池硯松了口氣,還好,還不至于太壞。
旁邊的人看他臉上神情,便主動說:“他家現在不能住人了,但東西都還在,您要不去看看?”
“是啊,不遠,就前面巷子裡面。”
“好,麻煩大家。”
雖是白天,但巷子黑窄,宋池硯皺着眉頭,想象不出來林雨白會在這種陰溝一樣的地方生活。
走到盡頭時,那大叔指着一處院子說,“就是這兒了,其實他媽媽以前掙了不少,但都被他那個吃喝嫖賭的爹霍霍沒了。”
宋池硯走進去,地面的磚縫裡生着雜草,他指着牆角的鐵籠子問:“他們家以前還養狗?”
他問這話時臉上帶着溫情,很自然地想到了林雨白蹲下和狗狗說話的樣子。
“這……”旁邊幾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眼神帶着防備。
“我可以問下你跟他究竟是什麼關系嗎?看你剛剛的态度,好像并不是普通朋友。”旁邊一大姨問,剛有些話說得過多了,了解下可以,但不該了解的說了,或許會對那孩子有壞處。
宋池硯拿出手機,翻出有效證據給他們:“我是他的戀人。”
“您是宋總?”
“真的是宋先生,沒想到有一天您竟然會來我們這個小地方。”
宋池硯點點頭,示意他們回到剛才的話題。
“這籠子不是給狗住的,看得出來,您是真心愛護他,我就直說了,希望您不要因此有芥蒂,”
還是那位阿姨,“這是他平時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