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男生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指打出來的字卻顯得猶猶豫豫的。
[Deer]:……謝叔叔……
[Deer]:我想和你聊一下……可以嗎?
他消息發出去的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那時候謝铮已經睡着了。
等他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他今天要和新認識的幾個老闆談項目,一大早就西裝革履地出門了,直到中午才有空看手機,看到路鹿的消息的時候,謝铮腦子裡還全是助理報給自己的數據。
他固然有天賦又行事狠辣,但白手起家,算是從業晚。和這些人已經在業内深紮根的老狐狸們打交道總歸是要付出許多精力。
他這會兒沒空和路鹿聊什麼,隻是道:晚上我給你電話。
路鹿回得很快:好。
等今天這場結束之後已經是傍晚,正逢晚餐時間,幾個人又一起吃了個晚飯。在這場項目裡謝铮算得上令幾人的甲方,幾個老闆很恭維他,煙酒準備得格外用心。
等坐上車後座,準備回去已經是淩晨一點。
謝铮喝了不少,有點犯困,頭歪在一邊迷糊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還和路鹿約好了電話聯絡。
他就給路鹿發了條消息:睡了嗎?
一分鐘後路鹿回了消息:謝叔叔。
他像是知道謝铮要問什麼:我現在方便聊天的。
謝铮直接給他彈了個語音通話。
對面很安靜,聽筒裡傳來路鹿的聲音:“喂,謝叔叔。”
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一樣,刻意壓低之後,帶着微微沙啞的感覺。
一針抑制劑隻管二十四小時,現在恰好是昨天那針結束效果的時間。謝铮現在隻是出現了易感期的征兆,還沒到真正的易感期,但路鹿這一聲讓謝铮突然燥熱起來,一股火竄到謝铮小腹,又癢又疼。
路鹿等了等,見謝铮沒說話,便自顧自地說下去:“謝叔叔,我覺得我們可以簽一個合同。比如工資發放的時間,包不包含住宿費和……”
謝铮:“……”
什麼玩意?要不他再給路鹿蓋個公章開個實習證明吧?五險一金也順便給他交了吧?
謝铮差點被這頭蠢鹿氣笑,他出聲打斷路鹿:“你直接說行還是不行。行就行,不行我絕不會糾纏。”
一秒,兩秒,三秒。
五秒鐘的安靜過去後,聽筒裡傳來路鹿乖順的聲音:“行的,謝叔叔。”
西裝褲箍得謝铮有點疼,但他勾着唇角笑得很暢快,完全沒有帶壞好學生的罪惡感:“一會就到你學校了。校門口等我。”
十三分鐘後,老田穩穩把車停在了學校門口。
路鹿已經站在門口了,黃外套牛仔褲,竟然還背着一個書包。
謝铮差點被他逗笑。
他按下車窗對路鹿招了招手:“上來。”
路鹿就拉開車門坐在了謝铮旁邊。
謝铮把後座的擋闆升上去,夾煙的手指支着下巴,借着外面路燈的光亮打量路鹿:“剛洗完澡?”
路鹿的頭發還是濕的,雖然沒有滴水,但微長的頭發帶着水汽很柔順地垂在臉頰旁邊,顯得路鹿整個人很柔和。
路鹿點頭,問謝铮:“我們去哪?”
謝铮這次是真被逗笑了:“去酒店。難不成你要在大街上被我幹?”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路鹿突然擡頭,用有點訝異的眼神看了一眼謝铮。
謝铮沒注意到路鹿的目光,他看着窗外快速滑過的風景,淡笑的表情下藏着興奮。
中間車子在藥店門口停了一下,老田去買了套子和潤滑劑,再過了十五分鐘後,老田将車停在了酒店門口。
這酒店路鹿知道,是新五星酒店,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上也要幾千。
兩人沒什麼話地上了電梯,進到房間裡。
謝铮脫掉外套,再甩掉襯衣,露出結實勁瘦的身材。路鹿看着他的紋身,聽到謝铮問:“一起麼?正好幫你擴一下。”
路鹿:“……”
他又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謝铮,這回謝铮注意到了:“嗯?”
路鹿别開眼神。
謝铮靠近他,伸手捏捏他的臉,壞笑:“不好意思了?”
路鹿再回頭看謝铮。
兩人對視,謝铮才發現路鹿的眸色其實也很淺,琥珀色,像泡了蜂蜜的寶石。
謝铮喉結滾動了一下,屋子裡突然彌漫起濃郁的煙草胡椒味。
路鹿抿了抿唇,低下頭。
謝铮眼疾手快地把手指按在路鹿嘴唇上 ,啼笑皆非:“幹嘛?接吻?還是免了吧。”
“不喜歡?”
“沒必要。”
路鹿“哦”了聲,乖巧地應:“知道了。”
謝铮便把手拿了下去。
誰知下一秒路鹿重新低下頭,兩片嘴唇還是準确無誤地覆蓋在了謝铮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