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被壓折了,菜主被電還要挨巴掌,南磬真的很難。
她的臉高高腫起一邊,滑稽又搞笑。
麻痹的手最終卡在傘柄,沒真的非禮到這位體弱但扇巴掌勢大力沉的清禾公主,此為不幸中的萬幸。
玄昭辭怒不可遏,胸膛劇烈起伏着。
又因着那傘柄落在她肩上,斜卡于身後,玄昭辭被南磬和傘夾在中間,動彈不得退無可退。
兩人完全突破了安全距離,南磬高挑的身影完全籠罩着她。
登徒子那副皮囊果然絕佳,就連汗水都揮發着香氣,似雨後叢林那般清新宜人,可再是好聞,這人也隻空有一副外表。
她清冷眉眼間滿是厭惡和憤怒。
眼看第二巴掌就要落下來,南磬連忙開口:“殿下受驚了,臣并非是要對您行不軌之舉,您看臣的雙手根本沒法使力。”
“而且,臣若是這般卑鄙之人,這兩天為何要對您尊愛有加?”
玄昭辭抿着唇沒說話,也不去看南磬近乎逾矩的手,渾身都散發着抗拒的氣息。
“臣的手暫時不太舒服,如果可以的話,煩請殿□□諒臣,借給臣靠靠。”
話音剛落,玄昭辭便用力推開了她,南磬被推得猝不及防,然而她畢竟粗活幹習慣了,下盤極穩,公主推人不成,反倒是自己踉跄着倒退了幾步。
她推那麼一下好似已經耗費了全身力氣,绯紅的面色略顯蒼白,氣也喘得不太順暢,倒退的步子飄忽。
南磬眼疾手快,拖着一隻半麻的手,好歹抓住對方,見對方站穩了之後她才松手。
一頓忙活下來,半麻的手累得半死不活,又酸又疼。
好險啊……差點就又被這人砸到了她的寶貝青菜。
好在堪堪躲過一電。
第一次主動避開險情,南磬喜上眉梢樂不可支,她決定等會兒收工後,在稻田裡抓些小龍蝦,好好慶祝一下。
南磬笑得睜不開眼。
玄昭辭不太想去揣測這登徒子的笑容代表何意,她隻知南磬被她推了之後,還主動扶着她,是為以德報怨。
“多謝驸馬。”
溫柔嗓音如春風拂面,沁人心脾。
雖道了感謝,可那隻是五公主明事理,一碼歸一碼,南磬清楚這位NPC不好接觸,該厭惡她還會繼續厭惡。
相比起涼亭裡的天潢貴胄,清禾公主大方矜雅,極具素養。
和這樣的人相處,是很舒服的。
南磬等麻痹感退得差不多後,撿起傘,重新為公主撐起一片天,順便勸道:“臣送殿下回涼亭?”
“恕臣直言,殿下您的身體在這大暑天,是吃不消的。”
玄昭辭搖了搖頭,琥珀眸很是平淡:“太女殿下的金扳指乃是禦賜之物,是皇祖母的傳給母皇,再傳給當今太女的,其意義非一般之物可比。”
“那這樣,殿下您回,我自己找。”
“驸馬還是莫要拖延時間的為好。”
南磬斂眸。
公主多次回避話題,看來應該被拿捏住了把柄,二皇女使喚玄昭辭時,視線飄向皇宮西側門,大抵是在威脅。
玄昭辭的生母在西側門當值,而二皇女又是掌管宮門的那位,整頓一個侍衛隊長兼不受寵的妃嫔,完全不在話下。
清禾公主下嫁後更加遠離政治中心,想要幫着母親減輕負擔,隻能苟着,在姐妹面前扮演個乖巧且不具攻擊性的皇家公主。
就連站在烈日底下,公主也隻能毫無怨言,不能說不行。
南磬雖然一直被讨厭還挨了個巴掌,但她很同情這位NPC。
隻可惜這驸馬一職完全幫不上忙。
玄朝的公主用以籠絡臣心,按理說,驸馬是可以參政的,但南磬情況比較特殊。
這位渣女原身有着一手了得的種地技巧,前兩年大旱,舉國上下糧食極度短缺,原身在旱地裡栽種出了數量相當可觀的糧食。
一人可比得上十多個家庭的産量。
玄朝重視農業,皇帝很快就派人去接觸原身,但那是原身賴以生存的技藝,哪能輕易交出去。
巧的是原身年幼喪母,家中無任何長輩,非常好控制,當今聖上便把最不受寵的五公主下嫁給了種田天才。
驸馬有俸祿,原身自然願意用吃飯的家夥來換取鐵飯碗,還能娶到那麼個漂亮的天仙兒。
這樁婚事無論對于老百姓,還是皇家,或是原身本人來說,都是百利無一害的,唯二的受害者為清禾公主及其生母。
母皇不疼姐妹不愛,玄昭辭隻能在她們眼皮底下小心翼翼過日子。
清禾公主額尖覆滿薄汗,熱得雙眸都有些渙散,好似快要堅持不住了,可她隻是緩了幾口氣,便催促南磬。
“驸馬?”
南磬回過神。
她不想多管閑事,連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的,管不了這麼多,非要管的話,今晚那頓小龍蝦可以算上玄昭辭一份。
“嗯,走了。”
她迅速彎下腰,不由分說撿起對方拖拽的裙擺,玄昭辭驚呼,但很快發現,對方擡起她裙擺後,菜田裡幾棵青菜被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