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身體底子到底還是太差了,玄恒衍這沒人性的姐姐,一心隻關注政績,非要逼着她們趕路,不等她傷口恢複也不等玄昭辭醒來就啟程,沒有良心慘無人道。
馬車晃悠快速前行,玄昭辭面色不見好轉,甚至有愈發蒼白的趨勢,冬和阿祥急得眼眶都泛起了紅,南磬探頭出去示意馭娘:“加速,并到二殿下的馬車旁,我有事要找二殿下商量。”
馭娘颔首,扯住缰繩,馬車加速偏移到邊上,而後疾馳到隊伍間最為豪華的馬車旁。
能伺候皇女公主的馭娘都是馭馬好手,兩輛馬車竟完全并行。
南磬長手一展,直接毫不客氣掀開玄恒衍的車窗簾子。
“放肆!”玄恒衍黑着臉。
“二殿下,十萬火急,還請二殿下允許在前方的城鎮留宿些時日,讓清禾殿下身子稍微恢複些再啟程。”
“你二人怎的那麼多事!?”
要不是你非要趕路,我能有那麼多事兒?
南磬腹诽,面上不顯,眼眶瞬間泛紅:“臣的殿下本就身子不好,如今面色白如紙張,這般趕路怕是要折掉命的,殿下活不了,臣也不活了。”
那一雙細長的眼哭得通紅,嗓音哽咽聲淚俱下,好似真的要死了老婆。
馬車滾滾向前,兩位馭娘聽了悄悄抹淚,玄恒衍氣得砸桌,砰一聲極響亮,吓得馭娘直接收回淚水。
“南磬!”玄恒衍低吼。
“臣媳在。”
“竟敢威脅本王你簡直無法無天!”
“臣句句屬實,肺腑之言。”
要是玄昭辭沒了,她也沒了留在這裡的意義。
馬車裡,在南磬看不到的地方,玄昭辭眼睫輕顫,冬和阿祥正想驚呼,一根蔥白手指豎在唇邊,美人緩緩睜眼,兩人湧到嘴邊的聲音咽回肚裡。
——殿下活不了,臣也不活了。
——臣句句屬實,肺腑之言。
兩句話好似滾燙又熱烈的火,直直在玄昭辭心間灼燒回蕩。
南石尾巴甩得極歡,原地轉了三圈,拱了拱阿娘,而後跳趴到阿母身旁,小腦袋探出窗外。
“汪!”
南石搖尾巴,玄恒衍盯着小家夥:“南磬,你可真是教了個好女兒!小小年紀便懂得讨好賣乖!”
南磬:“阿石這是在對自家皇二姑姑示好。”
不經意間,玄恒衍眸底微亮,回過身子,微擡下巴,故作沉吟:“水蓉,去給郡主送些水果肉脯。”
“是!”
“二殿下答應臣的請求了?”
“你再嚷嚷本王便把清禾丢回皇宮!”
“臣覺着送清禾殿下回皇宮也——”
“二皇姐……”南磬那個‘好’字還沒道出口就被一把虛弱又溫柔的嗓音打斷,“本宮是驸馬的妻君,理應陪同。”
哎?
猛然回頭,隻見那面無血色之人不知何時醒了,南磬急忙扶人,一不小心又扯到背上的傷,撕裂着疼,眉心狠狠跳動。
不想玄昭辭為她擔憂,咬牙忍下了傷口撕裂的痛,豆大汗滴從額側滑落,背上滲出水意。
不多時,兩籃子的肉脯和水果送到了馬車,南磬挑了些肉幹喂小狗吃,南石吧唧吧唧吃得可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急促虛弱的驚呼:
“驸馬你給本宮坐好!”
糟糕,忘了擋住後背,南磬身子一僵,旋即耳朵被捏住,回身,南石也不明所以地回過身。
大狗小狗同時轉身,就連轉動方向幅度都一模一樣,膚色也相去無幾。
大的一臉乖巧讨好,小的一臉陶醉美食,叼着根肉幹咂巴咂巴嘴,玄昭辭抿唇,另一隻手捏起南石耳朵。
也不知道犬類是不是都一個樣,被捏耳如被捏後頸,會變得十分乖順,南石嘴筒子裡的肉幹啪嗒掉到地上,它也不去撿,就乖乖坐着被捏。
玄昭辭緊了緊捏着驸馬的指尖,驸馬霎時變得更加低眉順眼。
現在知曉本宮的厲害了?
不想被羞辱就得好好坐着。
“殿下……”那讨好的臉蛋露出笑意,淺淺的,明豔富有生機。
美人呼吸一滞。
被羞辱了還能露出這番好看的笑容,此人簡直不知廉恥,果如上輩子般不要臉,如今手段更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