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發生的事不外如此,南磬半夢半醒接受催眠治療,把她嘴裡的‘阿辭’忘了個一幹二淨,隻記得自己拯救過一個大美人兒,卻不知美人長什麼樣。
“我們騙她美人媳婦可能是境外人員,南楚兩家在境外的人脈有限,查不出更多,磬崽這才作罷,但早些年整日念叨着自己救的漂亮姐姐,就連職業也選了一條曝光度極高的,指望别人主動上門來找她結婚。”
楚方婕看向遠處對玄清禾獻殷勤的孩子,微不可察歎了口氣,南博思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輕輕勾起妻子尾指,晃了晃安撫。
“可是……”
“我們沒想到清禾那孩子這麼執着。”南博思眼底閃過懊惱,“清禾這七年一直都在找阿磬,目标也相當明确,當年她被救,磬崽剛從考場出來,穿了京城一中的校服,她派人每天二十四小時蹲守校門。”
楚方婕阖眼:“小妻妻倆的想法許是相近,清禾花了五年時間爬到演藝圈頂層,我們不知她在哪一個環節認出了阿磬,這聯合劇組的攝影基地,我和博思是這兩天才确認——”
賈遲青眼珠子都瞪圓了:“是清禾小侄的手筆?”
“嗯。”南博思啜了口茶,細細品嘗,“清禾找了幾家公司做掩護,實際上,《昭辭》劇組和阿磬待的《卿卿》劇組,背後隻有唯一一位自然人投資方,清禾本人。”
賈遲青喝下的半口茶險些沒被嗆着:“那她好像完全沒必要弄兩個劇——”
話音戛然而止,她眼睛睜得更圓:“清禾這是在躲你們?”
“是啊……”南博思長舒一口氣,“這孩子聰明得很,知道自己查了幾年沒查出一定是被人為幹預了,所以在逮住我們家的崽之後切分了兩個劇組,我們即便查也不會查到隔壁劇組去。還有我們磬崽那缺心眼的,壓根兒沒想到别人就沖着她來,還傻兮兮告訴我們說接到合适的戲了,有人願意給小角色花錢。”
楚方婕莞爾:“殊不知自己花的是未來妻子的錢。”
“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南博思失笑,“也罷,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甚至還上了電視,我們就是想拆也難。”
不論是早逝的南磬、還是剛高考完對上一世印象模糊的南磬、亦或是什麼記憶都沒了的南磬,都不可避免栽進了名為玄昭辭玄清禾的坑裡。
都說人各有命,但南磬的命運,好似就注定要和玄昭辭捆綁。
南磬就注定要喜歡玄昭辭。
不論哪一輩子,都分不開了。
露台,三位中年人紛紛歎氣,遠處是叽叽喳喳聊劇組八卦的人群,時而飄出些‘驸馬’、‘殿下’的熟悉詞語,更遠些是《昭辭》攝影現場,青花理了理玄清禾的妝發,玄清禾邁入主攝像機拍攝範圍,南磬捧着冰沙眼巴巴看着美人。
“小家夥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暗戀心悅了七年的漂亮姐姐就是清禾。”楚方婕唇角噙着一抹溫情,眉目慈祥,“還暗暗和我商量腳踏兩船可不可行。”
南博思笑着收回目光:“她會知道的。”
“說回今天找賈局的正事兒,既然是磬崽七年前認定的妻子,那電視裡那位玄昭辭就是清禾本人不假。”
“哎别,你還是管我叫遲青。”賈遲青摸了摸稀疏的頭發,生怕被念幾句賈局顯老,頭發還得掉更多。
南博思從善如流:“但是,遲青,清禾的記憶比磬崽要更糟糕。”
隻要她們想,南磬被藥劑和催眠模糊掉的記憶一定能回來,但玄清禾……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通靈主導,也壓根不記得穿越的經曆,還以為玄昭辭是另一個人。”
時間撥回三天前,《昭辭》第二集放映結束,玄清禾在房間招待南博思和楚方婕。
玄清禾婉拒黑卡。
“伯母,我不能收,我與南磬還沒有什麼,現在都是我單方面一廂情願。”
“那臭小兔崽子敢不喜歡你!?”楚方婕雙眼睜圓,拍桌。
上輩子、這輩子、失憶前、失憶後,南磬的心隻在玄昭辭身上,怎麼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南博思一邊護着楚方婕的手,一邊說:“清禾你放寬心,我生出來的崽我最清楚——”
“你生的難道我就不清楚了?南博思你怎麼說話的!?”楚方婕冷聲打斷。
“她可能……有心悅之人了。”
南博思低聲道歉求饒,卻霎時頓住,眸光裡帶着幾分不可置信。
玄清禾眼角噙着霧氣,泫然欲泣,搖了搖頭:“不是我,所以這張黑卡恕我不能收下,還請伯母交給适合之人。”
美人傷心極了,眼角那顆淡紅的痣色澤隐隐加深,令人揪心,她卻還強撐精神和笑意為兩位家長添茶,姿态端莊恭敬又不失大方,即便不說感情,這相貌氣質和處事能力也極為适合當南楚家的女媳,日後與南磬相敬如賓一同打理家族産業,恩愛和睦豈不美哉?
追随了兩輩子,那小兔崽子怎麼可以不喜歡!?
楚方婕強顔歡笑:“哦是嗎?她喜歡誰?怎麼也不跟媽媽媽咪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