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殺人兇手?”這一番兔起鹘落,自是讓不懂武功的花家六童看得眼花缭亂,直至塵埃落定,他才反應過來,慢半拍地醒悟原來還有惡徒暗藏在莊園之中,可能還一路盯視着他們,随時準備着發出緻命一擊。
葉久舟拿着繳來是短匕在月光之下晃了晃:“看武器,就是不是他殺的,此人也該是和兇手是一夥的。”說話間,他用長刀挑起了黑衣人的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我從未見過此人。”花滿舫借着月光仔細打量一番,黑衣人的長相無有明顯特征,有種讓人見過就忘的平凡,他納悶不解之餘,不禁對着眼中暗藏陰險和兇光的黑衣人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屠殺我花家的人?我們究竟有何仇怨?”
葉久舟的【抱摔】附帶的【擊倒】明顯将人摔得很重,身體難以動彈。但他其實是能夠說話了,偏偏面對花滿舫充滿疑惑的質問,一字不吭,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刀客默數着時間,見人遲遲沒有任何動作,直覺有些不對便當即動手強迫黑衣人張開下颌,可惜已經有些遲了,後者嘴巴一張,便流出汩汩黑血。
趁着黑衣人最後還殘存着丁點意識,葉久舟飛速地追問:“你和運河裡的東瀛忍者是不是同夥?”
黑衣人仍是沒有回話,但是他那兼具詫異、不屑和怨恨的眼神,似乎已經給出了答案。此人很快就生機全無,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睜大雙眼瞪着花滿舫和葉久舟,就像是在說“我在下面等着你們”。
“這……他……”花滿舫眼睜睜看着黑衣人在自己面前突然地死去,踱步靠近時差點就崴了腳,臉色不禁又變了變。
葉久舟則是眉頭輕蹙,半蹲着熟練地給黑衣人做了個細緻的搜身:“後槽牙藏了毒,是自殺……真狠啊。不過甯死都不肯暴露幕後之人,應該不是收錢辦事的普通殺手,而是家養的……”
說話間,他已經從其身上摸出半瓶未用完的毒藥、兩把備用的淬毒過的匕首、半份殘缺的爪功、三張價值千兩的銀票、十多兩碎銀和百來枚銅錢。除了這些,再無其他。
“難辦啊,沒多少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葉久舟在黑衣人臉上折騰幾回,沒發現有易容的痕迹,脫下其全身衣物,其人身上除了一些刀劍舊傷,也沒有特别的印記。于是他撕破黑衣人的一截衣物,用來将搜刮出來的東西全都包裹起來,然後遞給花滿舫,
“我看不出這人的武學套路,你事後如果想要找人查一查他的來曆,大概隻能從這些玩意下手了。”
“多謝葉少俠。”花滿舫接過包裹,搖搖頭又深深地歎了口氣,“葉少俠方才是說,在運河中對我出手的是東瀛忍者,且與此人是同夥?”
葉久舟坦然回道:“我不确定,隻是試着詐一詐這家夥。運河那人身法詭異,我也說不好究竟是何種來曆,不過是覺得像是傳聞中的東瀛忍者,故而有此一說。”
刀客确實不清楚他猜得對不對,在他印象中東瀛比較厲害的高手就是天楓十四郎和白衣人——其他基本都是出自于影視劇居多。
前者是無花和南宮靈的老爹,但如今楚留香已成傳說,都已經過去幾十年,這人也早就死了幾十年;後者則是出自《浣花洗劍錄》——雖然這位貌似也是個海歸,并且目前暫時不知這個世界有沒有融進這部小說,畢竟也沒有聽說中原還有個紫衣侯……
除卻這些高手,一般人對東瀛武學的了解,便是向來以詭異著稱的“忍者”之術,那個黑影最後表現出來的身法與之有點類似。
想到這裡,葉久舟捉住一個靈感便問道:“……六童,如果那當真是東瀛忍者,你會不會聯想到别的什麼?你不是出過一次海嗎?有沒有可能就是你出海的時候,意外撞見了什麼,所以現在被人找上門來殺人滅口了?”都幹到這個份上了,總不可能是商戰吧?
花滿舫還是搖頭,俊朗的臉上是顯眼的疲倦:“我亦不知……我是因為身體不适,被提前送回揚州,家裡的商隊如今尚未回歸。去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撐到翁洲,回來時除了看到幾艘擦肩而過的大船,也沒有其他特别的東西……”
聽到花滿舫提到“翁洲”,葉久舟和在他頭上飛着的青蓑衣齊齊往前者身上看了看,不過很快就轉移開了。刀客沒有前去舟山一遊的想法——明知那裡不會有寰宇殿,沒有魚書山和是非島,還去來幹嘛?他不是自家宗主,完全沒有開宗立派、大興土木的打算。
這邊葉久舟被勾起了思緒,那邊花家六童稍微沉默一會,便繼續說道:“不過倘若當真因此緣由……此前與我同乘一船的,不光全是我的仆從,不光全在莊園之中。回到陸地後,他們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我們或可尋上他們,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