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貓包裡,眼睜睜看着車外風景不斷後退,橘多多放棄掙紮,趴在原地,開始沉痛反思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像往常一樣,天還未亮,橘多多就開始在祥雲小區巡邏。
在成功混到早起魚魚們投喂的一條肉幹兩頓貓糧一盒小酸奶後,他心滿意足地舔了舔爪子,決定今天的日程就是去魚魚家裡做家訪了!
要知道,和魚魚們打好關系,維持熟絡,可是維持魚塘穩定的必要工作。
絕不是因為李奶奶家今天要做清蒸小黃魚!
絕對不是!
為了證明自己的思想清白,橘多多還特意繞路去了小區最北角的單元,那裡住着他最喜歡的雞肉味兒魚魚。
雞肉味兒魚魚是個貧苦大學生,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在打工。但即便如此,他每次拿到獎學金後,都會買一頓好吃的雞肉和橘多多分享,還是吃到飽那種。
當然,作為代價,橘多多需要原地躺平,以身肉償。
但他并不讨厭這一點,因為魚魚的按摩技術真的很棒!
魚魚會先從貓貓頭頂摸起,用骨感的手指順過耳廓,一直延伸到脊梁,撫得橘多多腦殼發麻;然後用一隻手托住貓貓下巴,輕輕撓動,另一隻手則繞着腮幫子打轉,舒服得他眼睛都會眯起來;最後,魚魚會幫他捋順背部,用輕輕拍打貓貓尾巴作為收尾,避免貓貓太過失态。
哪隻小貓咪會拒絕這麼一條給投喂又會按摩的魚魚呢?
不過雞肉味兒魚魚已經兩三天沒出現過了,橘多多有點擔心,這也是他決定今天家訪的原因之一。
靈巧的跳進栅欄,橘多多前腳剛落地,後腳栅欄門就被人打開,一個男人徑直走了進來。
眼看着男人進了電梯就要關門,橘多多趕緊喵了一聲,然後緊趕慢趕地沖了進去,順便擡頭看了眼按鍵——六樓,他們居然還順路。
他好奇地看向男人,對方穿着一身闆正的黑西裝,面上架了副烏漆嘛黑的眼鏡,周身氣場肅穆,應該是哪家雇傭的保镖。
但祥雲小區已經是好多年的老小區了,這裡還有人需要請保镖嘛?
橘多多擡頭的時候,男人也恰好低頭看他,一人一貓對視片刻,電梯便叮咚一聲抵達樓層。
電梯門一開,橘多多便把那些無關緊要的事甩到一邊,自己蹭得一下竄到魚魚門前,大聲的呼喚他:“喵喵!”
魚魚,你在家嗎!
與此同時,屋門内,一群同樣配置的黑西服保镖或拎或提,将整個屋子的物品打包一空,隻待主人一聲立下便可離開。
“少爺,我們該走了。”
一位面容優雅的中年人環視一圈,确認無誤,方才溫聲詢問身邊的年輕人,“您還有什麼需要攜帶的物品嗎?”
李一清緊張地捏着手裡的貓糧袋,臉上滿是抗拒:“伯納德管家,我還有貓沒喂……”
“貓?”伯納德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恕我直言,您的房間裡,似乎沒有貓咪的痕迹?”
“是……是我養在外面的。”李一清絞盡腦汁地想着理由,“我習慣每天早上八點去喂。然後,嗯……貓貓的行蹤比較不确定,我怕我走之後就沒人養他了,所以、所以我可能暫時先不回去了……”
他解釋得磕磕巴巴的,理由聽起來也很沒有底氣。
但伯納德很快便恢複了微笑,甚至體貼的給出了解決方案:“少爺,您的貓是什麼模樣的呢?麻煩您形容一下,我立刻安排人去接它。請您放心,家裡有足夠大的地方可以豢養您的貓咪,您可以帶着它一起回去。”
李一清還想掙紮一下:“是、是橘色的……但也不用特意去接——”
他話音未落,房門口便傳來細微的叫聲。随後,屋門應聲而開。
出去準備車輛的保镖打開屋門,指着腳邊端坐着的小橘貓,平穩開口:“伯納德管家,少爺的貓,是這隻嗎?”
橘多多:“?”
不要污人清白,他才不是誰的貓!
而且,少爺?誰啊?
回憶結束。
橘多多哀怨地側躺在包裡,柔軟的尾巴随意拍打着包身,嘴裡嘟嘟囔囔地叫個不停,深刻反思起自己的錯誤:
首先,他就不應該貪圖李奶奶家的小黃魚,不然也不會決定今天要家訪;其次,也不應該那麼心急,他剛吃完飯還飽着呢!等到飯點再來找魚魚也是可以的,還能蹭一頓午飯;最後,更不該圖省事,蹭那一趟電梯,少走幾步路,明明還可以減肥。
嗚嗚,最重要的是,他應該當場就跑,而不是因為擔心而為了一條魚放棄一整個魚塘!
反思到最後,橘多多哀嚎一聲,為自己失去經營多日的魚塘而感到心痛。
“喵嗚嗚——”
我的魚塘啊——
小貓咪委屈的叫聲終于引起了心神不定的李一清的注意。
作為一位合格的鏟屎官,李一清趕忙翻出那包被當做借口的貓糧,想要喂給小橘貓。
但他剛剛撕開包裝袋,伯納德就阻止了他。
管家用委婉地語氣告誡他:“少爺,這些不知名的貓糧裡或許含有誘食劑,對寵物的身體并不友好。如果您想喂食,可以等回去再進行投喂,我們有專業的寵物飼養員,以及營養配方。”
李一清僵了片刻,然後默默地點了下頭。
橘多多:“???”
貓包裡的小貓咪震驚。
他都已經坐直身體張開嘴巴等待投喂了,為什麼不給他吃!什麼飼養員,什麼營養配方!那些都是空話!
嘴上的空支票,哪有到嘴的貓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