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容并不相似,甚至可以說毫無關聯,但這個青年張望的動作與眼神,和他的爺爺幾乎一模一樣。
“要多觀察,才能找到機會。”
爺爺教他這句話的時候,李一清還傻乎乎的問要找什麼機會,但爺爺并沒有說明。
後來,他一直聽從爺爺的去觀察、去理解、去做拼裝、再到設計。
但現在……
李一清喉頭幹澀,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可能性。
——爺爺他,難道真的是星盜嗎?
見李一清僵住,中年人滿意的笑了笑。
他得意地挑起眉頭:“看到了嗎?小侄子。你的父親已經被第八軍團抓住,不日就要審判處刑!不僅如此,他還供認出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他混入奧利弗,想偷天換日的工具罷了!”
“要我把視頻放出來嗎?大哥?”
“小侄子!”中年人像惡魔一樣低語,誘惑着李一清,“如果你現在承認你是星盜,和奧利弗劃清關系,我可以不放出視頻哦!”
看着畫面中的青年,李一清頭腦一片空白。
是真的嗎?如果爺爺是星盜,那他被認回奧利弗,豈不是給父母兄長帶來危險?
“清清,不要聽。”奧利弗夫人握緊他的手,面色卻略有些凝重。
即便如此,她依舊在安慰小兒子:“他隻是在混淆視聽。”
霍布森更是面色一沉,直接喊了起來:“侍衛!”
眼看賓客亂作一團,李一清清楚地認識到了後果
——如果視頻被放出來,奧利弗就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他微微張了張嘴,喉嚨想發出聲音,目光卻突然和視頻中的青年對上。
對方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要多觀察,才能找到機會。”
李一清的心陡然冷靜下來。
多觀察、多觀察……
他努力回想着,突然記起來,這個中年人,一直稱呼的是“他的父親”。
可他隻有爺爺!從未見過“父親!”
渾身都在發抖,李一清這次念頭卻前所未有的明晰起來。
如果對方真的是爺爺,那麼“父親”一說便是假的,視頻并不能證明他是星盜的兒子;如果對方不是爺爺,那這便是僞造的證據,是誣陷!
重重抿了下唇,李一清終于開口。
他看着中年人,目光裡滿是堅定:“我不信。你放吧!”
滿場愕然。
就連奧利弗一家也有些驚異,但很快,他們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奧利弗家主挑眉:“你放吧。”
奧利弗夫人笑吟吟:“我不介意,你放。”
霍布森漠然:“放。”
喬伊斯啧了一聲:“别墨迹行不行?趕緊放出來!别耽誤時間!”
——哇哦!魚魚現在好勇敢!不愧是他的魚!
橘多多驚歎地看着魚魚一家,甚至想鼓掌。
想了想,小橘貓放下小蛋糕,雙手攏成擴音器,大聲拱火:
“——快放呀!光說不幹是慫蛋!”
這意外的支援讓宴廳又是一愣,中年人臉色更是鐵青一片。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點開視頻的手指都在顫抖:“好、好、好!是你們自尋死路——”
視頻開始播放,宴廳裡所有人都提起了心。
畫面中,有人審訊青年:“你認識奧利弗嗎?”
青年眨了眨眼睛:“認識啊?”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審訊官又放了一張李一清的照片。
青年沉吟片刻,肯定道:“認識。”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中年人更是面露得色。
審訊官最後确認:“他是你的什麼人?”
“他是我的什麼人……”青年面露苦惱,“我想想……”
緩了一個大喘氣的功夫,差點把賓客們都憋得臉色漲紅,青年突然露出了一個歡樂的笑容。
他鄭重道:
“——他是我的陌生人!”
所有人:?!
畫面中,審訊官情緒有些不穩,訓斥青年:“好好回答!最後問你一遍!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
“說了啊,陌生人。”
青年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真奇怪,拿個陌生人的照片非要讓我認,我跟人家完全不熟,能怎麼答?我跟他還沒咱倆熟呢,對吧?我的船長大人?”
船長?
賓客們一愣,便見畫面天旋地轉地變化,最後徹底平躺在地面。而背景音,則是審訊官的驚呼,以及陡然響起的警報聲。
片刻後,畫面重新被人扶起,青年對着畫面笑了笑,比了個“耶”。
“這段視頻要是能傳出去的話,跟你們軍部說一說。”青年煞有介事地勸告道,“這審訊水平也太次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沒那個金剛鑽,就别攬瓷器活嘛!想陷害人收錢,建議再多練練?”
随後,屏幕徹底一黑,視頻播放完畢。
中年人面色灰敗,和誣陷者如出一轍。
“不可能、不可能!”中年人雙眼發紅,嘶吼着,“我明明看過的!我看過這個視頻,他明明承認了!!”
——就連嚎啕找補的後果,也和手下一模一樣。
但真正打破他心理防線的,還是宴廳門口突然傳來的大嗓門喊聲:
“認親宴開完了嗎?我們沒來晚吧?!”
宴廳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打開,加德納帶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老師,轟地一下擠進來,然後井然有序地拉開一條七米寬的大紅橫幅!
他和老師們也不顧宴廳人什麼表情,對着廳内大吼,将橫幅内容念得清清楚楚:
“恭喜李一清/米爾恩·奧利弗的論文被A級核心期刊《機甲》收錄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