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蕪:“。”那你還真是神機妙算啊。
她轉身,帶起被子細微作響,無語道:“你想多了,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她躺在枕頭上,合上眼皮,沒等到郁辭安眠,自己先有些困倦。朦朦胧胧間,好似聽到師兄喚她做什麼,便咕哝叫了聲“師兄”,竟沉沉睡下了。
次日,辰時。侍人前來叩門,秋獵開場,皇室衆人要按時到位,不能失了體統。
明蕪與郁辭同乘馬車前去,上車前郁辭在旁細緻幫扶,把下人的活搶了也不知羞,車輪轉動,她聽兩個小宮女調笑道:“王妃與王爺可真是恩愛,連上個馬車還要攙扶。”
“哎呀,姐姐你可不知道,這都一個月了,他們蓋的還是喜被呢。”
“什麼?看來康王府又快有喜事了。”
那兩道聲音還在繼續,叽叽喳喳的,吵個不行,明蕪心煩的閉眼,一會兒又被郁辭輕輕推醒:“早上見你沒怎麼動筷,午飯還遠,吃些東西再睡。”
她睜眼,想要推拒,看到那盤米糕後愣了下神,問道:“我早就想問了,康王府是盛産米糕嗎?”
郁辭給她一雙筷子,疑惑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吃嗎?”
這不應該啊,他記得明蕪最喜歡吃的小食之一便是米糕。
難道又變了?
郁辭有些心糾的放下筷子,聽明蕪道:“沒有,隻是挑時候而已。”
挑時候,也挑人。
好比現在,不用她推拒,便下了台階,進了獵場。
齊國男子狩獵,女子亦可在外圍遊覽,觀賞花草,亦或者在亭裡煮茶賦詩,作畫比琴,沒有太多束縛,可自行選擇。
明蕪本來想走個過場在席上歇息的,可偏偏有人想讓她出風頭,不得已來到高台。
江皇後端起茶杯和席間各位夫人笑道:“老三這媳婦呀,可是聰慧至極,能言善辯呢。”
席下一夫人見明蕪生的明眸皓齒,真心誇贊道:“娘娘真是好福氣,聽聞康王妃之前在楚國時,可是天下聞名的‘昭陽第一花’呢。”
皇後并不發聲,隻是輕抿茶杯,有人反應過來,接話:“臣婦倒是聽聞,楚國女子皆精通琴技,不知王妃如何?”
皇後這才放下茶杯,訝異的看明蕪一眼:“呀,這倒是沒聽過。”她往亭間一瞥,見琴棋書畫還未開場,勾唇道,“這樣,康王妃,你去給大家露一手,也叫本宮這些婦人見見楚國女子彈琴有何不同。”
明蕪心中冷嗤,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乎楚國皇室,卻也可以關乎齊國臉面不是嗎?
她大方擡袖道:“承蒙母後高看,明蕪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
郁瀾背着箭囊,坐在新找來的溫馴馬匹上。棗紅色的汗血寶馬,毛皮光順,關鍵是脾氣好,容易馴服,除了矮一點外沒其他缺點。連帶着身後的一堆侍衛,都是皇後派人精心挑選。
郁瀾高聲:“今日都給本王打起精神來,不能輸給任何一個人,都聽到了沒有!”
他前日才出過縱馬入林的醜事,還好侍衛阻攔及時,否則受傷不說,他堂堂一個王爺,日後可是要登基為皇的,還要不要面子了?
侍衛應聲,郁瀾騎馬進入園林深處,見天邊有鷹盤旋,拉弓蓄力,沒打中獵物,卻驚擾了前方的人。
他眯眼一看,白衣散發,偏頭悶咳,好似郁辭。
郁瀾扯嘴笑了,随便指了一名侍衛前去查看,好整以暇的呆在馬上,等着消息。
侍衛身手矯健,很快便回來,拱手道:“回王爺,是康王在給王妃抓兔子。”
“哦?三弟?”郁辭?一個病秧子不好好養病,反而來抓兔子?郁瀾騎馬飛快前行,心裡打定了主意,縱馬之仇,他正愁沒地方發火呢!
這園林裡十有八九都是他的眼線,郁辭既然送上門來,就别想活着出去!
他騎馬向前,無所畏懼,再次拉起弓,射箭!
“咻”的一聲,箭矢飛出。
郁瀾雙眼通紅,盯住前方。
他要郁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