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次我都在荷院周邊看到六公主身邊的婢子鬼鬼祟祟,隻怕是還記恨着你,此次離她遠些。”
徐钰刁蠻任性的性子,她确實見識過了,确實是個難纏的人。
路颠簸累得夠嗆,可奈何皇上興緻極高,剛下馬車便傳旨召衆皇子公主及世家子弟入帳議事說是要商讨明日圍獵的章程。她強撐着起身整理衣飾,巧兒邊為她系上披帛邊低聲道,
“方才路過六公主營帳時,見她婢女正往咱們這邊張望,您待會兒進帳後盡量往西側站,離徐钰遠些。”
蘇錦點點頭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鬓發,随衆人一同前往主帳。帳内那端放在個角落的寒冰驅散了夏末的暑氣,
蘇錦垂首站在角落,卻仍能感受到一道刺人的目光——徐钰正把玩着手中的金靈馬鞭,嘴角噙着冷笑,巧兒的話果然不假,這位六公主怕是又要生事。
“今年圍獵,朕想換個新花樣。”皇上撫須笑道,“三三兩兩組隊,以三日為限,哪隊獵得的獵物多,朕便許他們一個心願。”
衆人聞言皆興奮起來,唯有蘇錦暗自叫苦。
她這次前來本就沒打算騎射,可看皇上興緻高漲若是自己推脫不去,難免會惹皇上不快,正躊躇間,忽聽徐钰嬌聲道:“父皇,兒臣想與蘇小姐一隊。”
帳内霎時安靜下來。蘇錦擡頭,正對上徐钰滿是戲谑的眼睛。“六公主說笑了,”她勉強笑道,“臣女騎術粗淺,隻怕會拖累您。”
“蘇姐姐過謙了。”徐钰緩步走近,馬鞭輕敲掌心,“衆所周知蘇家祖上乃武将出身,蘇将軍更是為北離立下了汗馬功勞,蘇姐姐的兄長在西北一帶也是立下赫赫戰功,蘇姐姐又因單身殺沙匪得父皇器重封為昌和郡主,钰兒倒害怕屆時姐姐沒有拔得頭籌是钰兒拖累了姐姐。”
蘇錦借傷勢還未痊愈準備推托,可徐钰似看透我的心思先我一步繼續說道:“父皇,起先是兒臣不知禮數,誤會了蘇姐姐的好意,還使蘇姐姐重傷,兒臣知道錯了,這次兒臣自請與蘇姐姐一隊,助姐姐拔得頭籌。”
徐昭大笑:“好,我兒有這等覺悟也算是不枉朕的一番教導,朕,準了。”
“兒臣謝父皇成全。”
蘇錦立在原來聽着這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徐钰忽然靠近她壓低聲音,“蘇姐姐,你該不會是不敢?”
這話已是赤裸裸的挑釁。蘇錦心知避無可避,正要應答,徐翊起身跪在營帳中間,
“父皇,昌和郡主有傷在身,六妹妹年紀尚小,二人組隊兒臣實在不放心,不如兒臣與兩位妹妹同組一隊,這期間兒臣作為兄長也可照應些。”
徐钰着急上前推辭:“四皇兄不用,钰兒可以的。”
徐翊似平日一般揉了揉她的頭:“你平日梳洗都是由下人動手,你一個懶丫頭怎麼會照顧人,有皇兄在不會有危險靠近你們的。”
徐昭思考片刻:“準了。”次日一早,圍獵的号角響起,徐钰将早已備好淬了藥的銀針藏起袖中,唇邊勾起冷笑——蘇錦,這一次,你必死無疑。
圍場的紅葉像燃燒的火焰。蘇錦坐在馬上,望着遠處縱馬飛馳的齊元璟,臉頰泛起紅暈。不得不說他雖然嘴巴不饒人些,論相貌還是身姿都是一等一的好。
巧兒牽着蘇錦馬匹的缰繩,兩人閑散的路邊聊天說笑,徐钰撥開圍堵在她周圍的閨女群牽着她那匹紅色的烈馬朝蘇錦走來
“蘇姐姐這匹馬看着好生神駿!不知道與我這流風相比不知你我二人的馬誰會更勝一籌。”
蘇錦笑道:“六公主說笑了,臣女這匹馬隻是馬廄中随便挑選的比不上公主的神駒。”
徐钰輕聲笑道:“本宮這匹馬是西川人進貢給北燕來的汗血寶吧,一共三匹,其中一匹父皇将它賜予了我,這馬性子烈的很,很容易沖撞人,若非是這樣大的場合,它恐怕沒機會出來跑一跑。”
蘇錦:“既然是難馴服的烈馬,公主還是小心點好。”
徐钰湊近了蘇錦,她滿臉帶笑:“聽聞蘇姐姐騎射格外厲害,不如教一教钰兒吧。”
蘇錦推辭道:“聽齊三皇子講過聖上為公主找了這皇城中最好的騎射師傅,蘇錦隻是略懂一些皮毛,就不拿出來丢人現眼了。”
“蘇姐姐這般說難不成還是記恨钰兒打了你,若是如此,蘇姐姐大可以打回來。”說着還将手中的金靈鞭塞進蘇錦手中,
蘇錦後退幾步:“公主莫要開玩笑,公主千金之軀怎麼讓人随便打罵,再說了公主也說了本就是一場誤會,公主不怪罪蘇錦便是對蘇錦的莫大的恩賜。”
二人說話間,營帳中一位長相貌美的女子款款朝着二人來人。
“早就聽聞了昌和郡主策馬回城那日飒爽英姿,是多少皇城貴家公子可望不可求的女子,今日一見确實名不虛傳!難怪大家都說皇城的春光都不及她昌和郡主馬背上的半分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