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白荔聞言,呼吸停滞,腦子裡一片空白。
男人的話如同一把重錘,直直向他身上敲來。
敲詐。
這個罪名太大了。
白荔瞬間擡起頭來,臉上的慌亂表露無遺,“蘇先生,我……”
男人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拿着手機往外走,一個多餘的目光也未曾給到他。
是要報警嗎?
不可以!
白荔心中警鈴大作,有過幾千次幾萬次的懊悔,他不應該來找男人,更不該做出這樣荒唐可恥的舉動的。
他确實有錯,可他不能去坐牢。
奶奶還躺在醫院裡等着他賺錢去救命呢。
"蘇先生,您确實撞到了我,我的手臂到現在還疼……"
白荔跟着起身,跑到了蘇堂玉身前,伸出雙手攔住了他的去路,“是您說有事就聯系您的,我不是敲詐不是詐騙,請您不要報警。”
“讓開。”
男人直視過來的目光,帶着些許不耐,那張金貴的臉上滿是不信任的神情。
白荔被他的低聲呵斥吓了一跳,可現在進退兩難,比起坐牢他甯願現在吃點苦。
“不要……”
白荔強迫自己不能低頭,慌張之下,他拉住了男人的手臂,“隻要您不報警,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我會幹活什麼都能幹!”
“蘇先生,求求您、行行好……”
他的求饒聲并不清晰,還有一點帶着哭腔的顫音,黏黏糊糊的,像融化了一手的冰糕。
連同那雙看過來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漂亮的霧氣。
蘇堂玉眼皮一跳。
原是想讓他拿錢就滾,可這會兒蘇堂玉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插在口袋裡的手松開了那張要扔給對方的銀行卡,随即大跨步逼迫着白荔往後退去。
直到後背觸碰到身後那棵一人高的綠植,白荔才停下腳步,而男人高大的身軀在這時自然而然地壓下來,恍如一座山,将他的視野遮掩。
“做什麼都可以?”
“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帶着嘲弄的聲音傳入耳膜,白荔想他可能是誤會了。
被人圍住的不安感,讓白荔想起在衣帽間被經理強行抱住的畫面,他渾身激顫忘了解釋,下意識地伸手朝蘇堂玉推去,“不要。”
他分明用了全身的勁,可男人依舊站在他身前巋然不動。
白荔低着頭,隻看見男人的襯衫一角輕微晃動。
對方好像噴了香水,離得近了,白荔能感覺到有很淡的冷杉味籠罩而來。
白荔的身體有些許的僵硬,完全不敢去看對方的表情。
就這樣,誰也沒動。
僵持了半天,身側的門鎖被男人擰開,室外的空氣灌進來,沖淡了男人身上的木質調香水味。
“出去。”
簡潔而明了的命令,沒有感情和起伏,但卻仿若在這一刻宣判了白荔的死刑。
他還沒得到男人願意放過他的首肯,他不能就這麼離開。
奶奶還等着自己籌錢回去,他還要還清自己欠下的債。
“蘇先生……”
白荔視線跟随着男人的步伐,腳步也同樣跟了上去。
“不是的,蘇先生。”
他小跑上前摟住了男人的腰身,試圖讓對方回心轉意,“不是的……”
男人沉默地站在那裡,沒說話,也沒有甩開他的手。
白荔見此,顧不上任何,沒有經驗的他不知要在這一步先幹什麼,便摸索着,粗俗地伸手去解男人的皮帶。
或許是他的手抖得有些厲害,半天也沒打開男人腰上的金屬卡扣,所以看起來沒意思極了。
因此,男人并未被他的言行打動,反而甩開了他的手,“我不喜歡強人所難。”
“不是的,我隻是不知道……”白荔的聲音小了下去,臉色漲紅得像打翻在地的樹莓果醬,“我沒有經驗,所以不太懂。”
一上來就解人皮帶的人,竟然說自己什麼都不懂。
蘇堂玉覺得可笑。
“欲迎還拒裝作純情也是你們這種人服務的環節?”
男人說的話很是讓人難堪,白荔卻并不在這裡反駁他的話。
比起這種誤會,他隻想快點結束一切,然後平安離開這裡。
在男人的注視下,白荔咬着唇,扯下一點褲腰,撩開了自己的上衣下擺。
那件水洗過透的白色短袖,在白荔手裡捏緊一角,露出柔白的小腹來。
“嗯……”他不敢看男人的臉,隻是低着頭,聲音輕輕的,帶着一點緊張的哼氣聲,“做吧,蘇先生。”
室内寂靜無聲。
白荔以為自己做得更錯了,在模糊的光影中,他瞥見男人拉開辦公桌的抽屜。
過了兩秒,他聽見打火機傳來“咔哒”的打火聲。
清脆的,又有些沉悶,讓白荔的心裡無端一緊,冒出一些汗來。
“操,騷貨。”
煙草味順着男人的低罵聲傳來,“過來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