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躲着,顯然不是在跟他說話。
李樹明這會兒才稍稍擡起頭來瞄一眼,才發現從他進來開始,蘇堂玉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吳生身後。
他心裡猛然緊張起來,一種隐隐的不安感讓他前幾天就感覺不對的念頭逐步得到證實。
李樹明看見吳生身後的白荔,在這會兒挪動了步子。
“蘇先……”白荔習慣性開口,叫他蘇先生,又想着現在的情況不對,堪堪住了口,也沒再說話。
蘇堂玉盯着他看。
青年的臉色有着不自然的紅暈,鼻子和眼尾發紅,唇色卻是白的,一副才受了驚吓的樣子。
身上的衣服也是散亂。
蘇堂玉凝眉,朝他擡了擡下巴,“過來。”
白荔不敢在别人面前和蘇堂玉靠得太近,卻因為動作太慢被蘇堂玉不耐煩地拉了一把。
他自然是沒能好好站穩的,被蘇堂玉摟了腰,一屁股跌在了人身上。
“哭了?”
男人的聲音沉沉揉進耳朵裡。
白荔想起淩晨蘇堂玉說他喪着臉,他才答應以後不會了,這會兒他才不敢承認,便直接低下頭去不讓蘇堂玉看,“沒有的,我不知道您過來。”
他指着沙發邊上的位置,小聲道,“我就坐在那邊就行。”
在外人面前被這樣抱着,白荔哪裡還有心思想别的,隻覺得自己的屁股燙得厲害,說是如坐針氈也不過分。
說着,他就要下去,又被蘇堂玉摟緊,“别動。”
白荔聞言,幾乎是下意識地拽緊了蘇堂玉的衣服縮進他的懷裡。
屁股上的巴掌沒有如同夜晚那般落下來。
白荔被自己潛意識的回應吓了一跳,随即臉頰燙得發疼。
“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道什麼歉,隻是頂着燒熱的腦袋呆呆地坐在蘇堂玉的腿上,一味張口,指着男人身旁的位置要坐那邊去,又不敢亂動。
蘇堂玉笑了一聲,沒理會他嘟囔似的請求,揉着他纖細的腕骨把玩,目光終于分出一絲落在了李樹明身上,“經理?”
“是、是,蘇總,我是李樹明。”
李樹明的衣服早已在白荔從吳助理身後踏出的那一步時完全濕透。
在吳助理讓白荔一塊兒上來見蘇堂玉的時候,他想過是最近酒店裡關于白荔的負面消息太多,被多嘴的人傳到蘇堂玉面前。
所以蘇堂玉這會兒是來問罪的。
他也想過是不是總司有需要形象好的人參加什麼活動,看上白荔的外貌這種荒誕的理由。
他就是沒想過,是因為蘇堂玉和白荔竟然是這樣的關系。
原來那天的宴會上,他并沒有看錯,白荔真的攀上蘇堂玉這根高枝兒,現在早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李樹明汗如湧泉般一股腦冒出來,顫顫巍巍地陪着笑,見人下菜碟地誇着白荔的好,“蘇總,蘇總,白荔他刻苦能幹,是我們酒店十分優秀的員工,大家都很喜歡他。”
“是嗎?”蘇堂玉開口,“哪裡優秀?”
“這個,”李樹明一時語塞,笑道,“形象好,氣質佳,工作認真,做事利落,從來沒有出過一點岔子,也沒有任何一個投訴,年中的優秀員工,也肯定是非白荔莫屬。”
“蘇總,白荔是個好苗子,我們一定會好好培養的。”
白荔聽着李樹明說着這樣的話,再回想起十分鐘前他逼迫自己的反差,頓時惡心不已。
他靠在蘇堂玉的懷裡,怔怔的看着李樹明,抿着唇沒有出聲。
“既然這麼好,我怎麼聽說白荔的作風放蕩,還勾引了你。”
蘇堂玉随性的話語從身後傳來,一字一句透過他的耳朵,尤為明晰。
白荔不知道這些話是怎麼傳到蘇堂玉那裡 ,又有多少人知道了這些小話。
他的心跳在蘇堂玉說出這些謠言時漏了一拍,杏眼頓時續上委屈而難堪的淚水,在低下頭時一顆顆往下掉。
“蘇總,蘇總,那都是謠言啊!”
“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消息,我跟白荔清清白白,他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勾引我呢?!蘇總您放心,今天……不,稍後,稍後我就去把謠言肅清,絕對還白荔一個清白!”
李樹明腿軟得打顫,看見白荔當着蘇堂玉的面哭,更是站不穩。
“另外,我個人再出資,補償白荔精神損失費,竟然有這種謠言,我要是知道一定不會讓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傳出來,竟然還傳到您的耳朵裡。”
蘇堂玉瞧着白荔啜泣,伸手揉着他的眼尾,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地問,“如何?”
白荔雙眸微阖,蹭着他的指腹,呼吸聲也是斷斷續續的哽咽。
“他胡說,剛才、在辦公室,他還想要侵犯我,他脫我的衣服,我好害怕……”
“蘇先生……嗚……”
蘇堂玉的眼皮擡起,目光雖冷淡得無波無瀾。
但李樹明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仿佛窺見了自己的後半生,“蘇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您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白荔是您的人啊,我要是知道我怎麼敢……”
“行了,”蘇堂玉自然地打斷他的話,“公了,還是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