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清冷自持,從前訓她時簡直是長輩姿态,雖然他與她年長八歲,卻比舅舅還沉穩,不苟言笑,幾乎是一副聖人模樣。
他這麼難捱,苦苦掙紮,也要替她上藥麼。
瑩白纖細的手指将绯紅的小衣輕輕扔到一旁,青絲披肩,遮住了無限春光。
“徐寂行,快點,我有些冷。”
徐寂行側過身的刹那,也閉了眼。
“後背朝着我。”
原來是怕她塗不到後背那些地方,才如此。
顧卿然哦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背過身,玩着胸前的青絲,提醒他:
“我怕疼,你輕點。”
徐寂行沉默着使力,指腹揉出一圈圈藥膏,塗着青紫或是破了皮的肌膚。
他微微低頭,漆黑的眸子裡滿是專注,面無雜念。
直到顧卿然往他這裡靠了些,甜潤的體息透過瑩白細膩的雪膚撲進了他的鼻尖,幾乎流過他的血液,沖刷到他的四肢百骸。
“你怎麼停下了,是好了嗎?”
“還沒有,别動。”
顧卿然很聽話,果真一動不動了,地龍燒得床榻暖和熏人,她倒是不覺得冷。
徐寂行呼吸粗重了些,她也未察覺。
“穿好衣裳。”
扔下這麼一句話,徐寂行出了床榻,走到外面等她收拾好自己再進來。
顧卿然這時候方才覺得有些羞,不過徐寂行分散了她的心思,她緩緩扣好衣襟,撩開床幔。
也是這個時候,她看到,徐寂行又在吃藥。
“你身子不适?”
“無礙,隻是有些風寒。”
他話音剛落,一隻柔軟的手就貼上了他的額頭,嫣紅的唇瓣在他眼中一張一合,溫熱的香氣撲了過來。
昨晚,那些荒唐軟豔的畫面在他心頭落了滿地。
徐寂行神色驟變,變得古怪起來,清冷的眼眸變得深黑。
顧卿然幾乎是在對上他眼神後就收回了手,她怎麼又忘了,他不喜人碰她。
隻是方才她貼了他許久,他竟沒有立刻出聲訓斥她。
“我錯了,我不該碰你。”
嘴上說着錯了,眼裡卻含着好奇和期待,含着濕漉漉的唇瓣,青絲拂過他的手骨。
徐寂行口氣生冷:“日後别再如此。”
顧卿然自己都未意識到她不大樂意地壓了壓唇角,心頭像是被亂麻掃過般,哪裡不大對勁。
“不碰便不碰,徐寂行,我無意與你肌膚相貼,更沒有故意占你便宜的心思。”
肌膚相貼。
昨夜何止是如此。
“我知道你想早些與我和離,我也是這般想的。”
和離。
也是麼?
他眸子暗了下來,她總是心口不一,說出的話不能當真。
“身子還痛麼?”
徐寂行想到了什麼,重新握緊白瓷瓶。
很快,顧卿然再次有些想躲他,她就像是一條被留在岸邊的小魚,怎麼折騰都能被徐寂行輕易捉到,然後捏住。
那裡還腫着。
徐寂行锢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再亂動,可顧卿然很不喜歡這種被管教的感覺,她内裡是個有些跳脫的性子,誰越想管她,她便越想逃。
徐寂行被她弄得出了汗。
終于,她放下了圓枕與錦被,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徐寂行,不再抵抗,而是用一種有些戲谑的眼神撞入他深沉的眼瞳。
“痛,很痛。”
她故意咬住了下唇,慘兮兮地說:
“你力氣好大,我那裡很痛。”
“好像破了皮,腫得厲害。”
徐寂行素來遊刃有餘,此刻面龐有幾分僵硬與滞澀,下颚繃得緊緊,越是這般,越是顯出禁欲的味道。
可他明明不再是處男之身,何必如此清高。
顧卿然越看,越想要他換換神情,想要他褪去那層高潔無暇的外表,露出失控、失|禁的神色來。
她不再羞恥,不再臉熱,因為徐寂行比她更緊繃、更羞澀。
“徐寂行,你現在就給我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