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行雲任性又放肆的暑假結束了——
徐宥拖拽伊行雲上樓,進到房間。
房門還沒關攏,徐宥急匆匆地壓上他。
濃重的呼吸打在臉上,伊行雲頓感危險。
他心很慌,正處于一種不受掌控的情況下,以及未知的發展很茫然。
伊行雲急道:“徐宥,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一路上,他苦口婆心請求很多次。徐宥就是不配合。
對于這段關系,他還是想好好結束,有一個好的句号。
聞聲,慌着進食的饑餓豺狼停下動作,徐宥擡眼,漆黑眸裡滿是對獵物無力掙紮的譏笑:“你要談什麼?談你那可笑的初戀嗎?伊行雲,你多大了啊,還在玩這種幼稚的偶像情節,哈哈哈這幾年相處下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如此搞笑的一面。”
伊行雲冷着臉。他雖沒做過什麼體力鍛煉,但好歹男性的身體機能在那,再加上每日疾速趕公交地鐵,倒也是無心練出點名堂來。
伊行雲推開面前的人,徐宥一時不察,倒向身後的鞋架上。
鞋架倒一地,上面放着的鞋噼裡啪啦落下來。
這屋子顯然很久無人居住了,鞋子上落了很多灰,彈落的灰塵輕飄飄地揚起,飄渺的幾粒塵埃飛向伊行雲的鼻下。
伊行雲鼻子沖了幾口,像吸進辣椒粉到食腔,很是難受,他下意識擡手捂鼻。
這行為放在徐宥來看,可就不太妙了。
前一秒奮力推開自己的人,下一秒做出嫌棄之态。
徐宥站起來,二話不說地把他推搡進房間。
伊行雲被他推的一個踉跄,坐在地上。
徐宥拿過床單蒙住他,伊行雲看着覆面而來的“天幕”,瞪大眼睛,試圖喚醒徐宥作為人類的理智,“徐宥,殺人,是犯法的……”
床單隻是輕輕地掩在臉上,幾秒後,他感受到自己的腳踝被人抓住,往上套了些冰冷的東西,是鐵鍊腳铐。
他在把自己當囚犯一樣對待。
這個事實讓伊行雲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僅僅是他去追逐其他人,甚至并未做出任何實際行動。
徐宥就要困住自己。
把自己當無知的蝴蝶一樣捏住翅膀。
這已經不算所謂“男友”的占有欲了。
伊行雲開始掙紮,鐵鍊叮當響。
徐宥站起身:“我知道啊,我隻是讓你提前适應黑暗而已。貼心吧?”
薄薄的床單下,伊行雲閉上眼,對如今荒誕發展的現實,勉強接受下來。他開口道:“徐宥,你這樣,我們會連朋友都沒法做。”
徐宥的手指點在被單上,恰好是伊行雲眼睛的位置,他細細描摹,道:“我最恨你那雙看着我的眼睛了,像是整個世界,隻有你最清高一樣。現在遮住了,勉強算解氣了。”
伊行雲眼皮下的眼珠微移,這會兒,腦海裡倒是閃過往日一幕幕。
初見的那一晚,禮堂漏出的人聲高昂又歡快,他不是不理徐宥,隻是徐宥問他有沒有特别想做的事,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又适合做什麼。
他這一生都在被推着走。
母親說你要好好學習,不要幹其他沒用的事。
于是,他沉浸在學習裡。
更别說“想”這個詞了。
他從未想過,不能想,也不敢想。
以前不想,現在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