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這院子裡可食用的果子都被清理過,隻留下了一種,而且在這裡摘不到。”一直坐在輪椅上的薛盡賀開口道。
衆人的視線紛紛聚集過來,池念也有些意外,但很快發出原來如此的聲音捧場道:“難怪我看剛剛那棵枇杷樹上一個果子都沒結,還以為是樹苗太嫩了!”
節目組被揭穿之後也汗顔啊。
這題本來就是通關遊戲的提示,而提示的又不能太明顯,所以才将幹擾因素都清理掉,隻留了一個正确選項。
然而這些備用的題本來就是要進别墅之後才用上的,現在當然拿不到了。
誰能想到這個四體不勤的大少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節目組的布置。
這合理嗎?導演是不是偷偷漏題了!
導演也沒想到,他還懷疑是不是有人賣答案呢,那畢竟是薛家的太子爺,又不是買不起。
但節目組似乎也得罪不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那這樣吧,你隻需要說那個果子在哪裡,我們就先預支給你工具,等會兒進到别墅裡面,再摘下來換道具。”
薛盡賀擡手随意一指:“外宅牆壁上爬着的都是。”
衆人随着薛盡賀的手指看過去,但這别墅的院子太大,主宅距離太遠,就連攝像機都得拉焦距才拍得清。
嘉賓裡有人嘀咕:“爬山虎的果子也能吃?”
對于這種最常見并且最出名的藤本植物,人們還是知道的,但也就知道個名字,什麼習性和生長條件都不清楚。
“那不是爬山虎……”薛盡賀似乎還想說什麼,被導演組的咳嗽聲生硬地打斷。
“回答正确,來選工具吧,是要登山杖還是鐮刀。”
薛盡賀的眉頭很輕地蹙了一下,表情看上去不大愉快,隻冷冷乜了導演一眼。
正在說話的導演突然感覺後背仿佛有一陣陰風拂過,涼悠悠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感到害怕,身上的雞皮疙瘩先起來了。
導演還納悶:這宅子早就清理過一遍了,肯定不可能鬧鬼啊,怎麼突然有點陰森森的。
錯覺,一定是錯覺。
池念也有點無語,這導演簡直big膽,竟然打斷太子爺說話,不怕天涼王破嗎?
他看向薛盡賀,卻發現薛盡賀也在看向他。
“你想要什麼。”
“啊,我選嗎?”池念還沒反應過來,随後看了看導演組拿出來的道具,選擇了登山杖。
開玩笑,這群人逼着他打頭陣,他難不成還要給他們清理出路來啊?又不是冤種。
池念把登山杖領過來,走到薛盡賀前面,打算開路,薛盡賀就對他伸出了手。
“給我吧,你走我後面。”
池念:“那多不好意思。”
有擔當的男人超帥的!
池念還以為薛盡賀讓他選是要他開路呢,沒想到薛盡賀竟然願意走前面替他擋野草。
愛了愛了,他老公就是溫柔好男人。
最終,池念還是跟在薛盡賀後面進去的,薛盡賀在前面開着輪椅開路,順便将擋路的雜草給撥到一邊。池念彎着身子跟在後面,偶爾擡手把高處的雜草給撥開。
兩人順利地走到了别墅門前,這裡有攝像機的點位在拍攝,讓他們抵達之後等待其他嘉賓,人齊了才能進行下一步。
别墅的前門有點曬,池念十分貼心地和工作人員交涉,問能不能去有陰影的地方等。
他倒是不怕曬,但是薛盡賀的身體可吃不消。
工作人員很快便把他們帶到了陰涼的地方,簡直好說話得不得了。
直播間裡的彈幕瘋狂刷着黑幕,因為兩個人這一路走來,别說被節目組驚吓了,就連小石子都沒踩到,平平順順就抵達了終點。
後面的嘉賓就遭殃了,一會兒是被飛過的烏鴉啄了腦袋,一會兒是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拍了後背。那野草長得比人高,小路又曲折,走進院子裡之後跟四面八方都是窸窸窣窣的野草,連攝影師都不跟随,隻讓他們自己舉着攝像頭走。
嘉賓們穿過院子之後一個比一個狼狽,衣衫不整還挂着草渣,嗓子都差點叫啞了。對比房檐下乘涼的兩人,自然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是特邀嘉賓好啊,還能搞特殊。”有人整理着發型,陰陽怪氣道。
“這哪兒能啊,一點看點都沒有,直播間人數都下降了。”池念不卑不亢地怼回去,說的又有兩分道理。
來上節目的,誰不是為了曝光和流量,這麼明目張膽走後門,說不定被網友罵成什麼樣。
嗆聲的嘉賓不說話了,轉而去研究那挂在牆上的果子。
池念看了那人一眼,沒有出言提醒。
這人剛剛嗆他老公,他可是很記仇的!
就在幾分鐘前,池念其實也對牆壁上的這種果實很好奇,他原本打算摘一些下來,方便等下交差,但薛盡賀叫他别碰,他就乖乖收了手。
後面來的嘉賓等待期間有些無聊,就從藤蔓上摘了些已經幹枯的果子下來研究。
“這是什麼,無花果?”
“有點像,不過幹掉了。”反正節目組已經确定這種果子能吃,嘉賓們就掰開果子嘗了一下。
“呸呸!這不是無花果,味道不一樣!”
“啊?那還能吃嗎?”
人類的好奇心總是會讓他們知道不能做,都偏要試一試。
等最後一個嘉賓走完青紗帳,節目組才集結了嘉賓,并且象征性地收集了幾個果子,當做換登山杖的報酬。
“這座别墅……”
等重新休整完畢,節目組才介紹起來這座别墅的故事,以及鬧鬼的傳說。
别墅裡住着一家四口,收養了親戚遺孤,是附近有名的富豪。搬進這處别墅之後,就大力發展當地經濟,産業規模鋪得很開,經營的農産品也銷售得很遠。
隻是好景不長,富豪一家四口得了罕見的怪病,沒過多久就離奇死亡,那個親戚遺孤也不知所蹤,豪宅别墅也從此成了無主之物。
原本這麼豪華的宅子,富豪的親戚應該會想要過來分一杯羹的,實在是這個宅子太過詭異。
富豪一家是别墅的第二任主人,第一任主人是一家三口,也是富豪一家的遠方親戚。第一任富豪夫婦搬進别墅後不久就意外身亡,隻留下一個女兒。這個女孩兒被富豪一家收養,新搬來的一家四口卻沒過幾年也離奇慘死,接連兩任住進來的人都慘遭滅門,即使再貪财的人也不敢搬進這裡,别墅就此荒廢。
據說,偶爾也有走投無路的乞丐會跑到這棟别墅裡臨時對付一晚,但就連天光大亮的時候,都能看見别墅裡面鬼影幢幢的,夜晚更是能聽見陰毒的咒罵和森森的嗚咽聲,吓得乞丐都不敢在裡面逗留。
嘉賓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别墅鬧鬼的原因,如果能尋找出當年第二任富豪暴斃的真相,還有額外的特殊獎勵。
五月的天,外面陽光明媚的,走在路上都曬得皮膚痛。可站在别墅門口,莫名就會感覺陰風陣陣,即使陽光落在身上,仿佛也暖和不起來。
尤其是聽到這個别墅的傳聞,嘉賓們更是覺得汗毛倒立。
滅門啊!那可不是普通的鬼能夠辦到的吧!
然而攝像機的跟拍到别墅前就結束了,嘉賓們沒人身上都會攜帶運動相機,别墅裡也有機位。他們需要在别墅裡住一個星期,期間尋找線索解出答案。
“各位,出發吧。”導演組看到節目組的嘉賓們全都面露菜色,總算覺得扳回一局。
之前因為薛盡賀的緣故,實在是讓導演組有些沒面子。
但就算薛盡賀提前買了答案,就像進鬼屋的人知道裡面是道具和工作人員扮演的,依舊會被吓到。這别墅裡設計的機關也絕對不會讓薛盡賀再從容了!
編劇非常自信,沒有人能在身臨其境的恐怖環境下不為所動的!
嘉賓裡已經有個當紅小花被吓得眼淚都掉出來了,不是因為她膽小,這别墅的大門還沒打開呢,光是站在門口就能聽見隐約的嗚嗚聲,像是有什麼在哭泣。
“都是騙人的,你們看。”另一個嘉賓指着大門下方的縫隙,“這别墅的門年久失修,下面變形之後産生了縫隙,風吹過的時候就會有聲音。”
那個嘉賓說着,用腳去堵那道縫隙,嗚嗚的聲音果然因此變得小了一些。
衆人紛紛松一口氣,随後用節目組給的鑰匙,打開了别墅大門。
飛塵撲面而來。
池念的反應快,趕忙拉着輪椅的把手後退幾步,沒讓薛盡賀被撲一身的灰。
其他嘉賓就沒那麼幸運了,其中一個有鼻炎的,更是接連的噴嚏不斷,眼淚鼻涕嘩啦啦往外流。
“阿嚏!阿嚏!”
噴嚏聲在偌大的前廳内回蕩,此時分明是白天,房間内連窗簾都沒有,卻黑漆漆的昏暗無比,一股難掩的黴味夾雜着灰塵的味道蔓延開來,看樣子恐怕幾年沒打掃過。
他們要在這鬼地方住一個星期!
嘉賓們的臉色更差了,面對地面上厚厚的灰塵,衆人一時之間都不想往裡踏一步。
“啊!!!”忽然,一個嘉賓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衆人沒被房間裡的景象吓到,倒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給吓到了。
“你在鬼叫什麼呢?”一旁的嘉賓揉了揉發痛的耳朵。
那流量小生死死盯住房間的某個角落,伸出顫抖的手指過去。
“有人……”他聲音裡帶着恐懼的哭腔,“剛剛那裡,有個小孩子,在對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