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祝府明裡暗裡的欺負了‘祝清玥’那麼多次,今天就算是利息吧。戚媚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從假山上跳了下去。
“這些該死的東西!禦醫呢!怎麼還不過來!”擺脫了那群蜜蜂,祝夫人攜婢女先躲到了一處屋舍内,她發髻散亂,衣衫不整,已經是奇恥大辱,更不算她的臉上現在被叮出許多紅包。
貼身婢女蘭香在旁邊焦急不已,忙用清水沾濕手帕,輕輕擦着祝夫人的臉:“夫人莫撓,要是破皮了就不好醫治,會留疤的。”
祝夫人癢得心煩氣躁,轉眼看桌上的茶杯不順意直接揮手打翻:“今日這麼大的場面!那些女眷豈不看笑話!”她慌張極了,擡手一把抓住蘭香的手:“怎麼辦,若我在此失了臉面,回去肯定遭那些小賤人們奚落,尤其是碧落那個賤人……”
她口中的小賤人們指的是祝老爺那些貌美的小妾,碧落就是其中最受寵的那一個。要說這祝老爺雖然年紀大了,可卻每年都要添置一房美妾,他和祝夫人表面是恩愛夫妻,在無人之時卻是半句話都搭不上。
蘭香将另一隻手搭在祝夫人的肩上:“夫人别怕,那些小妾除了在老爺院中養着的,其他還不都是聽您的,您就是她們的天,還怕她們議論?”她又拿過團扇來,對着祝夫人的臉慢慢扇着:“至于碧落……以色侍人,蹦跶不了幾天。”
許是話語安撫了她的情緒,祝夫人不再驚慌:“對……你說的對,快去馬車裡把備用的衣裳拿來,等會兒晚宴上可不能在皇後娘娘面前失儀。”
“好。”蘭香應聲,随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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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皇後于山莊桐月台設宴,美酒歌舞不斷,諸王與百官家眷莅臨,白玉遍鋪,奢靡繁華。皇後高坐于鳳椅高台,萬股金絲串成衣,東珠顆顆鑲成冠,塑成鳳儀榮華。
桐月台對面,戚媚盤腿坐在樹幹上,嘴裡還嚼着從廚房順來的肉幹。這裡視野開闊,正好可以将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民間傳聞,皇後娘娘乃是天上的神仙,這世上無人能及皇後娘娘半分,可現如今親眼看見了,也沒有傳言那樣神奇。戚媚換了個姿勢,托腮繼續凝視,她覺着,自己娘親比這皇後娘娘要美多了。
就在她百無聊賴之時,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戚媚立刻來了興趣。
衆人沉醉歌舞之際,瑞王攜祝弘瑜姗姗來遲,皇後在看到兩人來時忙說道:“快别多禮了,今夜難得相聚,都随意些。”
宋祈書與祝弘瑜二人拱手行禮後落座。
為了看得更清楚些,戚媚從樹上翻下來,一路貓着腰躲到了桐月台不遠處的假山中間。宋祈書今夜衣着正式,與之前的清冷模樣不同,錦衣玉冠之下更顯尊貴,讓她看得心裡直範癢癢。
衆人酒過三巡,都有些醉意上頭,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為之,宋祈書和祝弘瑜身邊敬酒的人不斷,起初還可以應付了事,到後來卻是明着要灌他們的酒。
“好了,也别喝得太多了,傷身。”皇後看着擔心,忙叫人上前扶住起哄的安王和齊王,又道:“你弟弟不勝酒力,這還喝着藥呢,快别勸他了。”
論才華,安王不輸瑞王,可偏偏他的出身沒有瑞王尊貴,因此處處都覺得自己不如人,借此酒意,他拎起酒壺晃晃悠悠地走過去嘲諷:“皇弟,平常……體弱!怎麼今日還是體弱?莫不是……”他停頓,上下打量着宋祈書,滿眼譏笑:“莫不是被那朱鸾吸幹了陽氣?好不了了?”
“安王喝多了還不扶他下去!”皇後聞之色變,立刻呵斥于下人。全皇城上百姓都知道,有江湖小賊公然挑釁皇權,皇後已将這件事情壓制下去,如今安王在這種場合公然提起,就是在明晃晃的挑釁瑞王是個花瓶,誰都能亵渎。
安王紅着臉,酒勁上頭的他誰也不顧,甚至将皇後身邊指派來的侍女都敢推搡,喊道:“都别來碰本王!這不就是戲言嗎!哈哈哈……何至于此啊!”
他姿态狂妄,上賓席的衆人都在看熱鬧,皇上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衆王爺雖然明面上安分守己,可是背地裡都在拉攏勢力,這個節骨眼上,誰能得皇上歡心,誰就能有更大的機會能坐上太子之位。可偏偏,皇上現在誰也不見,就獨獨關懷瑞王這個廢人,讓人看了怎麼能不眼恨。
“皇兄、喝多了,我看…我看,在這裡…也不盡興,不如、我們去、内間小院?我還有壺、上好的酒、藏在山莊裡,正好同、皇兄暢飲。”宋祈書放下酒杯,搖晃起身,走到安王身邊,一把将人拉過。
“你幹什麼!”沒想到他的力氣會這麼大,安王掙紮兩下後,直接被拉着往前走了好幾步。
身後的齊王還想跟着他們二人一道,卻被祝弘瑜按下來,他拿着酒杯,醉意中帶着絲絲算計:“齊王殿下賞光,多與在下暢飲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