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素心不由得把牛皮封抱緊,連連點頭:“奴婢知道了。”
威逼利誘完,戚媚才放心的讓她去做别的事。寺廟裡清淨,她這小院更是無趣,祝弘瑜雖說是把她關到了這裡,但又沒說她不能在寺廟裡面走動,于是趁着素心和蕊心在忙别的事,戚媚一溜煙就從門口跑了出去。
要說這玉泉寺雖然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寒酸極了,可地勢風景優越,後依山前傍水的,還真有中大隐于世的模樣。戚媚在竹間石闆路上蹦蹦跳跳,偶爾到了開闊地界還能站在山坡上看看下面的風景,她這時才發現,原來皇城居然建的如此方正。
在外圍走了一圈,戚媚誤打誤撞地走進衆僧做課業的地方,這方小院紅瓦黃牆,明顯比别的地方都整潔不少,大堂裡金身大佛端坐蓮花台,似在垂憐悲憫衆生,大佛身前盤腿端坐着個僧人,與跪在地上的其他衆僧明顯不同,看樣子,他應當是這些人中最頓悟的那個。
戚媚倚在門口靜靜看着,這些僧人跪的實在整齊,一排排锃光瓦亮的腦袋就好像十五要下鍋的元宵,她越是接受了這個想法,就越是忍不住想笑,可礙于在佛門重地,隻好憋着。
捂嘴之時,不知是從哪兒刮來一股妖風,正巧把大佛身前的僧人打擾,他睜眼,戚媚也剛好擡頭,兩人的視線直直撞在一起。
高僧眸中清冷毫無欲念,那雙丹鳳眼似在審視問詢門外之人為何打擾。
被抓包的戚媚瞬間樂不起來了,不知是不是她平常作孽太多,現在面對這種六根清淨的得道高僧居然有種心虛感。
她想錯開視線,裝成路人走過,但心裡的傲氣在意識到她這種想法後瞬間燃起,她好歹也算跟着娘親悅男無數,高僧就算是在厲害,那不也是男人嗎?隻要是男人她怕什麼?她最會拿捏男人了!
這樣想着,戚媚的底氣都足了不少,她仰着頭毫不畏怯和避諱的與他對視,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高僧落敗,他再次合眼,誦經的聲音不覺間更大了些。他如此,倒讓初戰告捷的戚媚得意狠了,繼續賴在門口不走。
又過了一會兒,誦經的聲音漸漸小了,衆僧紛紛起身鞠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轉身。門口的戚媚還沒來得及藏身,衆僧就已經看到了她,本以為他們會此偷窺的行為感到憤怒,不曾想這些僧人隻是平靜的走過,每個人走近戚媚身邊的時候還雙手合十緻禮,倒把戚媚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院中的人走完,隻留下剛才那個和她對視的高僧,戚媚本以為他收拾完也會跟那些人一樣離開,可高僧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她過去。
現在才是真正有些尴尬了,戚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伫立許久後,還是高僧先問道:“施主在此等候許久,可是有什麼難處需要貧僧解惑?”
“沒有沒有……”戚媚打着哈哈走近,剛才在遠處看的不真切,現在得見高僧真容,她嘴裡的話立刻拐了個彎:“有!大師真是慧眼獨具!這都能看出來我心中困頓。”
高僧雙手合十鞠躬:“施主但說無妨。”
要不說美色誤人呢,戚媚現在看着他這張臉,哪還有功夫編問題,光顧着數他的睫毛了!卡頓了許久,戚媚才問了個不鹹不淡的問題:“不知大師法号是什麼?小女一見到大師就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高僧淡淡道:“貧僧名無根,隻是這寺廟裡平常的修行者,還擔不上施主的這聲大師。”
什麼?戚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法号未免也太……她眼神不自主地下移,看向高僧的胯間。無根,這名字聽着,怎麼感覺不太吉利啊……又是一陣風刮過,好像是老天爺故意在戚媚臉上打了個巴掌,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想什麼,在心裡暗道了好幾聲:罪過!罪過!
“施主?”無根見她低着頭也不說話,于是輕聲喚她。
“啊?”戚媚循聲擡頭,見無根微微側頭,滿眼疑惑,似乎是在等她說下文。戚媚‘可恥’的又饞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一個破爛寺廟裡還有如此絕色的美男啊!簡直暴殄天物!她心情複雜的說道:“今天真是太不巧了,我還有事,我婢女剛才叫我回家吃飯!無根大師您先忙,小女子先走了。”
快速說完,戚媚轉身就小跑離開,生怕自己要是慢一步,就忍不住對高僧下媚藥了,那才是真的罪過了!
無根默默目送她背影離開,轉身之際忽覺地上有個東西在閃閃發光,他走近,發現居然是女子的珠钗,想來應該是剛才那位施主跑得太快,遺落在此。他彎腰拾起,想着等她再來的時候還給人家,隻是剛把東西拿在手裡,一陣兇猛的穿堂風掠過,吹得他身上的袈裟都揚風而起,差點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