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浔去上班的時候就他倆在家。

剛開始是安分了好一段時間的，畢竟初來乍到，不好太放肆。

之所以突然變成動物了也一直有恃無恐，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媽現在正在國外旅遊，而江稚魚社交軟件不在線是常态，向晚澄屬于長期假期失聯人士。

可待久了也不是辦法，要是一直變不回去怎麼辦。

光待在家裡肯定是碰不到那個怪小孩的。

兩個小家夥在家裡搗鼓呢。

這一搗鼓，把門給開了。

趙清浔家的門。

江稚魚之前從沙發一下子跳到趙清浔肩膀上的時候兩個人還真沒當一回事。

事實證明貓貓的彈跳力就是很厲害。

本來隻是說試一下，小貓背弓成滿月狀，一個發力，身體就像被壓縮的彈簧，後爪蹬地還發出了一些悶響，胸口撞向門把手，“咔嗒”一聲，門口開了，貓貓穩當落地。

走還是不走？

貓狗面面相觑。

都還沒讨論出結果呢。

趙清浔今天提前下班回來了。

難得向晚澄也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跟江稚魚縮一塊兒。

哪想趙清浔完全沒有懷疑門是被他們弄開的，他以為是自己沒關好門。

發現門居然是開着的，趙清浔微微皺眉，一進來就看着蹲在門口的兩個小家夥。

趙清浔見他們兩個都在，也沒有受傷的樣子，神情緩和了不少。

“是發現門開着所以特地守在這裡嗎？”趙清浔一手摸一個腦袋，柔聲誇獎。

家裡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迹，看樣子是沒有進來過人。

“抱歉，是我走之前沒好好檢查。”很輕易地把問題攬到了自己身上，甚至朝着寵物道歉。

趙清浔隻是想：還好他們沒有走掉。

向晚澄：【……】

江稚魚：【……】

向晚澄：【不行，我稍微有點……】

江稚魚：【我也……】

因為趙清浔抱着他們的時候在發抖。

為什麼發抖？

他後來又檢查了好幾次門口。

趙清浔之後難得對着他們沒怎麼說話，照例給他們做飯喂食順毛，就是晚上直接把兩個小家夥抱着一塊兒去睡覺了，之前都是他們主動往床上跳。

小狗和貓貓都老實地待着，不敢動。

或許是相處得久了，他們現在已經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趙清浔的心情。

在學校裡的趙清浔，真的很難察覺到他的情緒，永遠都是那副樣子，無悲無喜的。向晚澄是在他喂流浪小動物的時候感受到過他的一點柔軟和溫柔；江稚魚是在他因為父親離世請假兩天後回來感覺到他有些不一樣的情緒的。

隻是依然很微弱。

可今天他們清晰地感覺到了，趙清浔的不安。

甚至再關燈後兩度睜眼确認他們還在不在，兩個小腦袋都被摸了。

向晚澄：【我覺得，我們暫時先待着吧。】

江稚魚：【……行。】他懂向晚澄的意思。

這樣的結果是第二天他帶着向晚澄和江稚魚去上班了。

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貓包，主要是趙清浔自己也沒有快遞什麼的，每次拿東西回來都是買給他們兩個的。

江稚魚被塞進去了，又給向晚澄套上狗繩帶着一起去上班了。

“喲，這是拖家帶口來上班啊。”孟醫生本名孟樽月，業務能力超強，她日常說話會帶着一點小幽默，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趙清浔稍微和她說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你忘記關門的情況幾乎沒有過吧，那很有可能是你家哪隻小調皮開的，貓很會開門的，狗也會。”孟醫生分析得很準确。

江稚魚有點怕怕地往向晚澄身後縮，他還記得上次這個醫生特别輕巧地說“順便嘎個蛋。”

趙清浔：“這樣啊。”

孟樽月：“你可以裝個監控，這樣不在家也能看他們在幹嘛。”

趙清浔表示自己會考慮的。

寵物醫院不忙的時候都挺閑的，周末是高峰期，好在今天不是。

醫院裡還有些住院的小家夥，向晚澄和江稚魚是單獨在一邊的，因為怕他倆被傳染上了。

向晚澄和江稚魚第一天去的時候感覺還好，趙清浔還有空來陪他們玩一下，還有幾個醫護人員過來給他們投喂順便撸了幾把，大家都挺照顧趙清浔的，孟醫生和趙清浔最熟。

趙清浔接下來兩天也帶着他們。

寵物醫院忙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忙。

從早到晚一刻都沒停下來過，有些醫生甚至都沒吃飯的時間。

大廳裡彌漫着消毒水和寵物身上特有的氣息交織的味道。

很多都是帶着自家毛孩子過來的寵主，很多都神色焦急嘴裡不停和前台護士說着自家寶貝的症狀，還有人哭了，因為是真心實意把它們當成自己孩子來養的，現在很多寵物都成了家庭的一份子。

也有一些送受傷出意外流浪貓狗的熱心路人。

診療室裡情況更是緊張，大家都忙得飛起。

每一隻寵物痛苦的叫聲都牽動着主人的心。

就像看到自己孩子家人生病很痛苦一樣難受。

可是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是所有生命都能搶救回來的，哭得最慘的有很多是因為從小到大一直陪伴自己的寵物離開了，很多大限将至的高齡寵物，它們隻能陪伴自己的主人到這裡了。

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心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接受已經像是家人一樣的寵物離開的事實。

醫生們又得忙着給下一位患者治療，用心對待每一條生命。

向晚澄和江稚魚安靜地待在一起。

向晚澄不喜歡醫院，不論是治人的還是治動物的。

江稚魚情緒有一點低落，向晚澄碰碰他的腦袋，安撫性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