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輕松的一幕，許衿嘴角略微抽搐，表情十分精彩，他幽幽提醒道：“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查寝這個事兒。”

謝雨逗完白日夢回過神來，語氣平平：“啊，還真是。”

白日夢則更甚：“有這回事兒？”

……行，你們牛逼。

繼易往這個怪胎之後，許衿再次開始對故事集排行榜的含金量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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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衿原本還以為現在沒了尤婷給他們帶路會很難辦，結果真出了廢棄教學樓才發現，其實整所學校的布局大體上和畫裡差不多。

雖然很多小細節變了，但結構還是定了型。

畢竟也就過去了幾年，還沒有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那麼誇張。

而且尤婷之前給他們帶的路也沒問題，橫穿操場後的确迎面而來的就是兩棟宿舍樓。

也就是說原來的圖書館成了現在的宿舍樓。

操場看起來明顯舊了很多，顔色發灰的草皮很多都隻剩下光秃秃的一層，露出底下的泥沙石子。

借着零星幾盞散發着微弱光亮的路燈，許衿看見原本豔麗的大紅色跑道現如今顔色被磨得非常淺，好似整個學校都被扔進洗衣機裡洗腿了色；路面上甚至還有好多橡膠開裂的痕迹。

總而言之就是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這個地是不是有點兒太軟了？”許衿腳踩在上面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鞋正一點一點陷進去，比三年前的時候還要誇張得多。

謝雨也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偏偏她今天穿了雙黑得發亮的皮靴，好幾次都差點沒能把腳擡起來，險些絆倒在地。

不過她除了剛認識的時候心态一直都還行，這時候都還有閑心開玩笑：“我賭五毛，這底下有人民的碎片。”

“什麼什麼，操場底下嗎？”興緻缺缺的白日夢湊過來。

“之前不是有個很流行的說法嗎，”白日夢來了興趣，“亂葬崗地價低，很多學校圖便宜就直接建在亂葬崗上，地方又大，學生的陽氣還剛好能壓制那些怨鬼，會不會這個學校就是！”

還發生在故事裡，更有可能性了好嗎！

許衿：“……”

“……這年頭小孩兒怎麼什麼都信，”在場年齡最大的謝雨聽完後沒忍住吐槽道，“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删掉手機裡的土豆免費小說。”

白日夢被打到七寸，聽得火冒三丈，他一邊安慰自己年僅29歲的謝雨是老年人，跟他們有代溝，一邊氣勢洶洶掉過頭去問易往：“你怎麼想？”

隻要這個排行榜第一都沒能看出什麼來……那就輪不到謝雨嚣張了！

“我怎麼想？”易往收回目光，冷笑一聲，重複了一遍，“我想你給狗血短劇APP充的錢可以申請未成年退款了。”

“靠，你怎麼會知道的？！”白日夢都是背着他們看的。

“夏莉每天都盜你賬号看，你現在才知道？”

“尼瑪，是她？媽的這個小白臉兒！我說怎麼天天都要重新登錄！！”

許衿聽得一頭霧水，他問謝雨：“夏莉是誰？”

“不知道，但聽起來是個排名不會出前十的玩家吧。”謝雨猜測道。

排行榜上顯示的都是他們的身份名，但一般排名高的玩家之間都不怎麼叫這個。

而且許衿覺得，他們幾人似乎關系很好的樣子。

易往沒閑心陪白日夢痛罵夏莉連一個月九塊九的會員都要蹭，他把罵罵咧咧的少年撂在一邊，拉近了自己與許衿的距離。

“你的直覺沒問題，我的感官比普通人更靈敏，在這裡能聞到尤婷身上的那種味道。”易往看似是在和兩人對話，實際上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謝雨。

他補充道：“這整個操場都是。”

謝雨看着這個畫面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兩人的相處怎麼還跟海女之願裡差不多呢……

難道不應該是兩人決裂，易往對小嬌妻痛下狠手，開啟強制愛劇情，将許衿關在地下室隻為自己的任務所用嗎？！

“小嬌妻”明白易往的說法還委婉了，尤婷身上沾滿了屍液，當初就是這味道給謝雨引來了殺身之禍，這才成了後來整個操場的怨鬼氣息。

“那這底下會不會就是怨鬼們的屍體？”許衿問。

“我想應該是的，”易往說，“白日夢剛剛的說法也有點兒道理，不過不是學校建在了墳上。”

“——而是學校成為了死去學生們的墓地？”許衿順着往下說。

易往的腳踩在操場上根本就沒有往裡陷的感覺，他如履平地，但還是回了一個“嗯”字。

而另一頭。

“我就說我就說！”白日夢不知道什麼時候想開了，少年的勝負欲極強，他趾高氣揚擡頭瞪着謝雨，“知道你和我們這種高玩之間差的是什麼嗎？”

他将一根手指放在頭上點了點，嚣張地笑道：“是這個！”

謝雨：“……”

謝雨很難形容現在自己是什麼心情，大概就像是劇組裡導演的孩子突然亂叫着跑過來，大聲宣布自己獲得了幼兒園六一兒童節表演小明星稱号，還問這群靠演戲吃飯的戲精要不要教。

……現在的小孩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宿舍樓底，之所以能這麼快确認這棟樓就是宿舍，還得多虧了門口那挂的一水的床單衣褲。

——一根約莫兩米長的塑料杆子橫在宿舍大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