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清沅手臂上的傷口結痂快要脫落時,陸尋的腿也沒能好轉一點,而燕宜春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雖不通這些筋骨藥理,蘇清沅還是感到陸尋這腿能治愈的希望渺茫。
到了夏日,天氣越來越熱,陸尋每次泡完藥浴,穿上衣服後就出一身汗,針灸時,身上的汗水從未幹過。
若有希望能治好,陸尋吃這些苦都是值得,要是真的治不好,蘇清沅甯願他少受點罪。
不能走就不能走,沒有孩子也無礙,他們倆人彼此做伴就好。
一日,趁着陸尋流汗後去更衣,她攔下了要回去的燕宜春。
“燕大人,我有話想問你!”
“王妃,請說!”燕宜春詫異過後便是明了,他大概猜出蘇清沅要問他什麼。
“王爺這腿也前前後後也治了快一個月,看起來沒有半點起色,這天氣又越來越熱。”
“王爺的腿,應該持之以恒,沒有三年五載…”
“你是說他得過三五年這樣的日子,而且三五年後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蘇清沅聽罷不可思議,這一個多月她都覺得陸尋吃了太多苦,何況幾年。
“是!”燕宜春很想搖頭,可是他自己也沒能保證這樣治療後三五年就會有效果。
“我明白了,多謝燕大人!”難怪陸尋以前不願配合,他應該也知道機會渺茫,是她無知讓他嘗試。
燕宜春點點頭,朝她行禮後告退,他隻是一個凡夫俗子,不是神醫,世上有太多他束手無策的病,哪怕他很想為她解憂。
說不出的難受,蘇清沅站在原地發征,她如何和陸尋說,或者是一直瞞着他。
瞞着他讓他做這麼多無用功,她又于心不忍。
夏日晚霞披罩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恍惚鍍上一層金光,出來找她的陸尋不免看呆住。
還是丁香先發現:“小姐,王爺找過來了!”
蘇清沅忙揚起笑容:“王爺怎麼出來了,雖是夕陽,地面上熱氣還未散,小心受了暑氣!”
“你都傻站着這麼久,在想什麼呢?”陸尋由着她接過王總管,推着他往回走。
“剛剛和燕大人談了下王爺的腿,看着晚霞漫天,不由得看幾眼。”蘇清沅還沒想清楚要不要和陸尋說。
陸尋輕笑道:“太後曾尋來五台山上高僧,他擅長醫治疑難雜症,他都搖頭。燕宜春才行醫幾年,如何能有對策,不過是寬慰太後罷了!”
“那怎麼辦,你都吃了這麼多苦!”蘇清沅忍不住為他落淚。
“傻瓜,怎麼還哭了,這腿治不好便治不好,你若是想要孩子,我有辦法,你過來!”陸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讓她俯身,偷偷在她耳邊說一句。
蘇清沅還以為他有什麼辦法,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般羞死人的話,第一反應看看周圍,還好王總管和丁香他們遠遠跟在身後,應該不會聽見。
淚珠還挂在她臉龐,她氣呼呼的擦去淚水:“你就會欺負我!”
“你這可冤枉為夫了,你那日不也看到了那些畫冊上,也有女子在上…”
蘇清沅不等他說完,慌忙捂住他的嘴,真是冤家,當着這麼多人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淫邪話語,她都恨不得将臉蓋住。
“他們又聽不到!”陸尋笑着在她手心親吻一下。
“聽不到你也不許再說了!”
“好了,和你說個正事,過幾日就是太後壽辰,到時候我們可能要進宮。”陸尋逢年過節才會進宮,這太後壽辰也是推托不得,如今他娶了妻,也是該他們一起去祝壽。
“過幾日,這麼匆促,那我們得備什麼禮!”這些日子一直忙着給陸尋治腿,她自成親後除了回門那日,幾乎都在王府中,根本就沒聽說太後的壽辰。
這都快要到了,現在備禮不知來不來得及。
“這些你不用擔心,王德順會準備,宮服也給你做好,等明日你選一套喜歡的就好!”陸尋倒不怎麼上心,他和太後,明面上過得去便是。
“這些本應該我來操持的,你治病還得操心這些。”蘇清沅又紅了眼眶,她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這些不用你費心,你應該費心的是今夜…”
為了不讓陸尋再口出狂言,蘇清沅再次捂上他的嘴:“時辰不早了,王爺該用膳了!”
雖還有幾日才進宮,蘇清沅怕禮數忘了,吃過晚膳後便在房子裡,憑着記憶中所學慢慢再練一遍,陸尋自然充當她的師傅。
陸尋卻是故意使壞,不是嫌棄她屈身不夠就是手指頭沒翹起來,一開始蘇清沅還當他是真的在矯正自己的姿勢,後來連小手指都要怎麼翹,她越聽越離譜。
“你是故意的,哪裡有這樣的行禮!”氣極了的蘇清沅也不練了。
“若是要挑你的錯,你這宮禮行得如何标準,她都能挑出錯!”
蘇清沅一聽好像也是這個理:“好像也是!”
“那還不快上來,你行那些禮不如來幫為夫捶捶肩膀。”陸尋原本是躺着,說罷坐起來,指着後脖說道。
蘇清沅雖惱怒,一聽他哪裡不舒服,忙坐在床側幫他按壓:“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