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揚挂了電話後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怎麼了,這副表情?”劉兵見張立揚站在自己辦公桌前面心裡不大高興,自己這裡确實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但是自己這個主人不在,他跑到自己位置那裡去是想做什麼?
“沒什麼”,他敷衍過去後想了想還是問,“二叔,金太陽種羊場那邊差不多搞定了,政府什麼時候能同意家裡的收購方案?這事兒也拖了一段時間了,我擔心拖得太久的話事情萬一黃了……”
劉兵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拉開門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才關上門低聲呵斥,“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裡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嗎?”
這個蠢東西!
老天爺可真是不公平,這種蠢貨家裡竟然那麼有錢,現在還想把國營的種羊場盤下來!
“二叔你也太謹慎了些”,張立揚不以為意,他跟張立揚又不是直系親屬關系,他媳婦兒是張立揚的侄女兒,也是因為她,自家才能搭上劉兵的路子。
劉兵不僅是協會的會長,同時也在種羊場裡兼職了一個顧問的工作,在那裡還是說的上話的。
自家想要以最低的價格收購下種羊場,接手場裡的牲畜、地皮及其他财産,還得砍掉多數的員工,這些可都要指望着劉兵在裡面周旋呢!
這兩年種羊場的效益愈發不好了,這跟許多原因都有關系。對于種羊場的員工來說自然是晴天霹靂,可如果自家能以遠遠低于市場的價格收購種羊場,那對自家來說可就是一個機遇了。
因此張立揚是絕對不允許現在還有别的個人或者單位向種羊場訂購種羊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劉兵趕緊把張立揚送走了,這個管不住嘴的家夥,遲早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姚新泉很是信任師月江,不僅因為他自己,也因為他背後的資源,所以引進湖羊的事情就暫時由他那邊去安排人處理吧!
第二天下午姚新泉早早就到了協會,趙媛媛笑着拉着她往會場裡走,“我看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我爸讓我跟你說薩伊普種羊場的人也來了,國營單位的人都傲氣”,趙媛媛嘴上這樣說,可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棄,姚新泉見狀笑了起來。
趙媛媛拉了她一下,低聲道,“本來就是嘛,一個個鼻孔都長到腦袋頂上了,也不知道在傲什麼!早兩年也就算了,咱們市太偏了,什麼都是人家先開始推廣,等落地一段時間後咱們再跟着做。年初的時候上面發文要對國企内部采取‘破三鐵’的運動,甭管是鐵飯碗還是鐵交椅或者鐵工資那都成了過去式了,進去國企了又怎麼樣,不一樣會下崗?咱們年輕人下崗還能出去找工作,他們那種四五十歲的人家私企也不會要啊!還一個個那麼牛!”
過年的時候她相了一位男同志,對方是帶着他母親去的,她母親四十來歲也就是國企的普通員工,連個中層領導都算不上,那個牛氣啊!想想就來火!
“我聽說這次的運動逼得這些國企也都在内部紛紛做改革,薩伊普種羊場之前都不對個體戶開放,今年也開放了,我覺得你可以去跟人家聊一聊。”
趙媛媛給她使了個眼色,以前薩伊普種羊場哪裡參加過這種小活動,她估計着他們這次過來也是想着能打開一些銷售渠道。
姚新泉心裡琢磨了一會兒後跟她道謝,“你消息真靈通,幫我大忙了!回頭請你吃飯!”
阿勒泰種羊可以私下尋摸或者是找薩哈列那邊,但是家裡那一批新疆細毛羊也可以配種了。
新疆細毛羊屬于季節性發情的牲畜,自然發情更集中在秋季,大概是8月到10月這樣。但是姚爸姚媽當時買的這批小羊那時候還沒成熟呢,沒辦法配種。
現在其實已經一歲半差不多就能配了,如果春天配的話,秋天大概能産崽。如果在等到秋天配種的話,明年春天接春羔,這又得耽誤一年!
能不能改善羊毛質量暫且不提,如果隻指望着這批羊一年剪個兩三次羊毛,撐死了一年回1萬塊,這還是毛利潤,扣掉雜七雜八的還能剩幾個錢?
多耽誤一年那就是在浪費啊!
所以姚新泉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在春天給羊配種,但是問題也不小。
春天羊群的自然發情率不算太高,可能得人工幹預,盡量不使用激素吧,不然又得增加成本!
其實姚新泉不知道的是,家裡這批羊也是姚爸姚媽看價格合适撿漏來的,他們最開始的設想是買1歲多的羊羔,這樣去年秋天就能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