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經曆過生死的小謝,早已經看透了很多東西,接着掉頭拿起碗筷,特地敲着碗筷,喊了句:“嗯,真香”,便自顧自和末兮吃着盆裡的紅燒雞塊。
屋内頓時沒了聲響,偶爾還能問道飄過來的雞肉的煎香。
大婷不由得耳朵貼着門,屋内哐當敲響的碗筷聲,指定是自顧自的吃起了飯。
她又是氣又餓又渴,不由得皺緊了眉,摸了摸肚皮,這一路走走停停,她早餓了,聞着味,就更餓了,一陣身心俱疲,大婷氣得伸手又是想拍下門,可手揮在半空中她又及時收住,看着早已經拍得通紅生疼的手。
最後,隻能放下狠話:“我的女兒啊,我沒想到一年不見,你竟成了黑心肝,你等我回去說道說道,你這樣指定被指着的脊梁骨罵!”
從小,她總是拿别人家的好孩子跟她對比,她總是很識趣的眼巴巴照貓畫虎的學着。
這會她就連整個村都搬出來,怎麼門内還是無動于衷!
折騰了一會,大婷當下斷定,女兒指定是被鬼附了身,隻能憋着一股委屈無奈回去。
這路上,她越想越揪心,就差那麼一秒,隻要一秒,她便手握五十兩,在私藏三十兩當自個的養老金,其餘二十兩給了彩禮還有剩餘,還能給孫子添些衣物,在将小謝的屋子造下,給孫子住,可就一秒,原本寬裕的家忽然變得捉襟見肘。
大婷揪着胸口,一臉痛心疾首,仿佛失去的銀子是她自己的一般。
二人聽着大婷放下狠話後,末兮咬了一口啧啧冒油的雞肉,嘴裡塞的鼓鼓囊囊地說:“聽這話,準備拿個喇叭去村裡編排你呢!”
小謝同樣吃的滿嘴流油,無所謂道:“管她呢,到時候,大不了我拿這些銀子買一個屬于自己的房子,從此切斷和他們的聯系,眼不見為淨!”
可說完,她内心未免帶着失落,從小到大,娘親無論對外對内,她對他們哥妹倆,除了家裡的家務活都是她一個人幹,這她就不說什麼了,畢竟整個村的習俗和風氣都是如此,其餘,他們從來都是穿一條褲子,吃着同一口飯。
在這之前,她甚至習以為常,并不發覺有什麼問題!
直到遇到末兮,她手把手教她女人是可以獨美,可以自私,甚至是可以拒絕不平等的要求,可以提出要求,但要做到這些,必須做手裡有銀兩,銀子就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而這些,甚至母親都要全部奪取,把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立足之本,虛無缥缈的人生連根拔起,不留活路,世間最殘酷莫過于,用所謂的親情刀刀見血把你蠶食殆盡,好狠辣,好狠辣。
小謝越想,越驚的一身冷汗,眼神從茫然,在到附上一成冰,落在末兮的笑顔上,又多了絲溫度,心道:好在有末兮,是她的話讓她醍醐灌頂,懸崖勒馬,保住了自己的根本。
“高,實在是高”末兮搖搖頭,豎起一個指母稱贊道。
被末兮就這麼星星眼的盯着,小謝方才一副世界欠她萬兩銀子的摸樣,頓時低頭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起來,接着她突然想到什麼,試探性的問道:“對了,末兮,你看我這也吃了幾個月的中藥,身體除了偶爾失眠多夢外,感覺狀态都穩定好多!”
看着小謝一臉有所求的模樣,末兮打斷她的話,猜測道:“你是想跟我去上班嗎?”
“嗯!”小謝點頭,“如今叢斌也跟着打仗,隻要你出了門,就隻剩我一個人孤零零在屋子裡,我想着,如今狀态穩定了,總要走出工作!”
末兮低頭沉思了會,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淩厲,試探性問道:“小謝,你可知一開始你發病的模樣?”
小謝陡然被問住,一臉迷惘反問:“什麼摸樣!”
關于發病的模樣她腦子一片空白,唯一能記住的便是,叢斌那段時間臉色無比慘白,整個身子仿佛被抽幹了靈魂,行屍走肉般。
在然後,便是依稀記得她每次發病後,腦袋跟短路似的,身體更像被碾碎了般,渾身像散架似的要躺好幾天!
末兮睫毛微顫,這個問題是她第二次問,第一次問的時候,小謝那副癫狂吃屎的模樣如今還另她心有餘悸,如今再次一問,果然小謝依然對那段時間的模樣失去記憶,也好,這可能是大腦的自我保護功能。
看着小謝那雙迷茫帶着求知欲的表情,末兮思忖片刻,一臉認真,當即應答:“那你就幫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你的病情突然趨于穩定,但盡量避免再次受刺激,所以千萬别讓自己累着!”
聞言,小謝眼前一亮,連忙頻頻點,嘴上跟裹了蜜般:“能為末兮力所能及做這等功德無量的大事,是我此生無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