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他們心急火燎地趕到醫院，段天運急不可待地下了車。

他用力摔上車門，飛快沖向門診樓，一旁的人都愣住了，誰也不敢相信這樣年紀的人可以跑得這麼快。

“你慢點！”常藝明滿臉擔憂地在他身後喊道，然後示意其他人跟上去。

進了大廳，根本不記得剛才說的病房号，段天運直接跑向登記處。

“急救室在哪裡？我兒子在哪裡？他怎麼樣了？”他說的語無倫次，急得滿臉通紅，大口喘着粗氣。

前台護士顯然被他的表情吓住了，戰戰兢兢地問：“您兒子他……叫什麼名字？”

他一怔，“段慶！他叫段慶！十八歲了，有這麼高……”他邊說邊用手比劃着。

“段慶……”護士馬上拿起登記表，拿筆在上面一行行快速浏覽着，“在……216……”

不等她說完，段天運已經跌跌撞撞地朝樓梯口跑去。

2

二樓很安靜，可能是病人不多的緣故，大部分病房都緊閉着房門。隻有走廊中間的長椅旁，一個穿皮夾克的中年男人正表情嚴肅地跟醫生低聲交談。

段天運快步朝他們走過去，剛聽到“撞的不嚴重”這幾個字，便氣急敗壞地沖了上去，他一把揪住中年男人的領口，頓時怒火中燒：“是不是你撞我兒子？是不是你！你說……”

中年男人無力地掙紮着：“你聽我……”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段天運說着就嗚咽起來，這麼大年紀的人哭起來老淚縱橫，一點都不覺得狼狽。

常藝明和其他幾人匆匆趕過來，連忙上前制止。

中年人一邊掙紮一邊解釋：“你先冷靜！聽我說……聽醫生說！”

段天運這才松開了手，他重重地喘着粗氣，目光呆滞地望向旁邊的醫生，一臉頹敗。

“你是孩子父親吧？”醫生目光冷淡，慢條斯理地打開病曆夾，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是！”段天運連連點頭。

“病人受到猛烈撞擊，所幸隻是腦神經暫時麻痹，身體其他各部位并無大礙。麻醉還沒過去，他還在昏迷，不過很快就會醒來，千萬不能再讓他受到刺激。好好調養的話，過兩天就沒事了。”醫生簡明扼要，說完就轉身走開了。

剛走幾步，又回過頭說了句“孩子體質不好，記得多給他補充營養！”

“謝謝您！”段天運朝他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3

他們推開門進去，段慶已經醒了。

段天運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身後。

“爸！”看到他們，段慶立刻強顔歡笑，努力想要坐起身，這才感覺到手臂被針頭挑動的不自在。

段天運連忙上前扶他躺好，他含淚帶笑：“孩子，躺着别動，醫生說了不能亂動，要好好休息，啊？”吧嗒吧嗒的眼淚流起來一點兒都不費勁。

“爸，我沒事兒，祝你生日快樂！”段慶輕輕開口，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段天運擡起手指抹了抹眼淚，嗫嚅着：“好孩子……我生日快樂……”

“爸你别哭呀，你看我這不是挺好的嗎？我真的沒事兒爸……”段慶面容虛弱，眼眶早已濕潤。

“好，我不哭，好兒子，你沒事就好，我不哭了，爸不哭了。”

段慶轉過臉，看到滿屋子的人眼眶都紅紅的……

然後大家紛紛上前各種關心問候，段慶一一回應。

很快有護士過來換藥水，常藝明趁機向她詢問病情，并由此了解到段慶并無大礙，大家總算松了口氣。

待護士離開後，常藝明又對段慶叮囑了幾句，便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隻留下李婉清和段天運留在醫院照顧段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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