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小魚丸吧!”
“好的,主人,我叫小魚丸。請問您想讓我如何稱呼您?”
鐘卿悅歪頭,靈光一閃,“叫我見過過敏樂隊的當代巴赫。”
話音落,謝昱甯額角抽了抽,她總能說些、做些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小魚丸應聲,“好的,見過過敏樂隊的當代巴赫。”
鐘卿悅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她轉頭看向謝昱甯,好奇問道:“小魚丸是你們公司的嗎?”
“嗯。”
“發明這個的人簡直是甜菜,甜菜啊!”
謝昱甯垂下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所以他是天才?
鐘卿悅:“這個系統可以下載到嗎?還是收費購買?”
“都不是。”謝昱甯頓了頓,認真看向她,“給你做的而已。”
鐘卿悅瞬間瞪大眼睛,半張着嘴半天才感動地抹抹眼眶,“哥,你也太好了!”
—
搬離寝室的大學生活迎來巅峰,學着喜歡的專業,過着衣食無憂的日子,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自由人生。
謝昱甯工作繁忙,多數時候她都是自己在家,有時碰上她滿課,兩人甚至四五天都打不了照面。
周五晚上,她有意等謝昱甯回家,便窩在沙發裡看遊戲比賽,看着看着不知不覺睡着了。
淩晨謝昱甯推門而入,屋内不似以往昏暗,亮着燈宛如白晝,還依稀能聽到電視裡隐約傳出的對話聲。
他換下拖鞋往客廳走,隻走了一半就僵在原地不動了。
入眼,鐘卿悅橫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估計睡熱了,蓋着的毛毯亂七八糟的堆在脖子下面,睡裙在翻身中随着往上跑,堪堪蓋住腿根,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就那麼露在外面,交疊蜷縮。
他迅速瞥開視線,耳廓肉眼可見泛起淡紅。他垂着眼皮走到沙發邊,閉着眼将淩亂的毛毯随意往下一扯,遮住她全部身體。
做完這些,他立刻轉身往樓梯口走,剛邁出去兩步,身後卻傳來悶悶的聲音。
“哥哥,你回來啦?”
他身子一僵,緩慢轉身回望。
鐘卿悅盤腿坐在沙發上,兩隻手随意搭在椅背上,人慵懶地靠着,一頭黑發如瀑般淩亂散落。
“嗯。”
“你最近好忙。”鐘卿悅打個哈欠,懶散開口。
眼前紛亂的碎發遮擋視線,她擡手撥到後面,“沒事,我就是看你一眼,好幾天沒見你了。”
她抱着毛毯昏昏沉沉地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我看了,我要回房間睡覺了。”
謝昱甯沉沉應聲。
眼前的人帶着熟悉的氣息從身邊走過,拖拉着的小貓拖鞋發出沉悶聲響。
直至身影上樓不見,他緊握的手才慢慢松開。
—
周六,鐘卿悅和孟辰薇在附近商場逛街,吃吃喝喝後滿載而歸。
自從住進謝昱甯的房子,吃住穿也不用她操心,她發現五千塊錢也能将就花一個月。
她堅定抱緊謝昱甯大腿,當好合格的妹妹,适時提供情緒價值。
周日她睡到自然醒,從床上迷迷糊糊爬起來時,路暢給她打來電話,問她願不願意下午去雲栖鎮逛逛。
她之前在社交平台看到過雲栖鎮的宣傳片,景色不錯,她便答應下來。
午飯後兩人在雲栖鎮北門口碰面,結伴往古鎮裡面走。
雲栖鎮位于老城區内,依河而建,據說有千年曆史。順着青石闆路往深處走,一排排木質建築錯落分布,小巷子靜谧悠長,甯靜古樸。
路暢拿手機拍了不少照片,臉上的笑容沒消失過。
“卿悅,我家很遠很遠。”
鐘卿悅歪頭,“你是哪裡人?”
“文嶺。我從小生活在大山裡,如果不是被資助考上故南大學,我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那座山。”
路暢說完,眼睛裡透出對未來的迷茫,她遙遙看着遠處,喃喃自語,“我媽從來沒離開過文嶺,我想拍下外面的世界給她寄回去。”
鐘卿悅摟住她的肩膀,“你該高興才對,你走出來就意味着你媽媽也走了出來,将來你可以帶她來故城。”
“嗯,對。”路暢吸吸鼻子,眼眶裡的淚在打轉。
鐘卿悅不擅長安慰人,她從網上找了雲栖鎮的特色打卡點,拉着路暢去拍照。
“拍下你的照片,你媽媽看到肯定會更高興。”
雲栖鎮外圍的河上有烏篷船,人們會排隊坐船,船行駛到一處石拱橋附近,那片景色特别好看,坐在船頭能完美融入美景中。
兩人在碼頭排了半個小時輪到她們。
上了船,船夫是位年事已高的爺爺,穿着粗布上衣,頭頂竹鬥笠,說着口音極重的方言。
爺爺悠閑滑動船槳,烏篷船搖搖晃晃遠去。
快到特色打卡點時,鐘卿悅招呼着路暢坐到船頭,還不忘囑咐道:“側過來坐,小心一點,别掉下去。”
老爺爺見怪不怪,到了打卡點還故意停下等待她們拍照。
鐘卿悅指揮路暢擺了不少動作,各種角度拍了許多張。
路暢笑得合不攏嘴,“卿悅,你把我拍得真好看。”
鐘卿悅得意地揚起頭,“雖然攝影師有功勞,但最重要的是你長得好看,特别漂亮。”
路暢臉紅了些,“你過去,我幫你拍。”
“好啊。”鐘卿悅依言往船頭走。
“小心,有水濺上來,有點滑。”路暢不放心道。
鐘卿悅應聲,一步一腳印地走到船頭。
路暢盯着取景框,“卿悅,你再往左一點點。”
“嗯,好。”
鐘卿悅小心翼翼挪動雙腳,但并沒注意到船頭有塊凸起的木闆,鞋子在移動時不小心勾到木闆的木刺,她單腳擡起想要扯開,一用力重心不穩,加之船頭有水,她腳下發滑,整個人突然往後倒去。
“啊——”鐘卿悅雙手掙紮,奈何船頭空無一物,連個能讓她抓得東西都沒有。
“卿悅!”路暢連滾帶爬地伸手去抓她,可惜為時已晚,指尖剛碰到她的手,下一秒她人就掉進了河裡。
說時遲那時快,船夫爺爺船槳一扔,一猛子便紮進河裡。
鐘卿悅在河裡掙紮着,人不斷往水裡墜,她下意識想開口喊救命,卻嗆了一大口水,喉嚨胸口火辣辣的疼。
船夫爺爺很快遊到她身邊,有力的雙手抓住她的胳膊,帶她脫離水面。
獲得空氣,她劇烈咳嗽起來。路暢把她拉上船,船夫爺爺帶着她們往岸上走。
鐘卿悅渾身濕透,整個人像落湯雞,長發緊緊貼着臉頰,下巴滴着水珠,路暢趕緊給她披上自己的防曬衣。
她靠在路暢身上,冷風吹過濕透的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
上了岸,船夫爺爺用聽不懂的方言說着什麼,兩人一臉迷茫,一句也聽不懂。
在岸上看見整個經過的本地大姐解釋道:“他說幸好河不深,讓你們去醫院看看,這河水不太幹淨。”
路暢忙點頭,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鐘卿悅縮着脖子,牙齒發顫,“你拿我手機,給我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