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卿悅如墜冰窟,她被人綁架了!
她嘗試掙紮,雙手拼命揮動無果,隻好用手肘狠狠撞擊身後堅硬的身軀,雙腿不分青紅皂白往前踢着,口中高喊着:“救命,救命,我不認識他,那位白色紅色黑色上衣褲子的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幾番抵抗,身後的人終于經受不住她狠烈的肘擊,悶哼一聲,粗重的呼吸夾雜着濃稠的暴怒,“鐘卿悅。”
她停住動作,這聲音好熟悉……
橫在腰間的手臂一松,她被穩穩放在地上,眼前的手掌離開,視線回歸。
她發現自己已經遠離舞池,正站在斜坡的上方,回頭看去,原本擁擠的舞池因為危險亂作一團,地面一片狼藉,空酒筐東倒西歪,許多人捂着頭蜷縮在地上,有的人被砸受傷。
響徹的音樂早已停止,酒吧的工作人員在迅速疏散人群處理現場。
“薇薇呢?”她心下一驚,立刻找人。
此時,孟辰薇從遠處人群中跑過來,“悅悅,我在這。”
鐘卿悅立刻上下打量她,“你沒事吧?沒砸着吧?”
“沒有沒有,幸好大哥把我們頭頂的空酒筐打開了,不然我們兩個人都得被砸。”
鐘卿悅一愣,緊張回身去看謝昱甯,“哥,你沒受傷吧?”
說罷,她拎起他胳膊查看,手臂無恙,剛要松口氣,卻赫然看到他手背的紅色創面。
空酒筐重量沉,外表又堅硬,在擊打時産生摩擦,導緻皮膚擦傷,隐隐滲出血色。創面外圍的皮膚則因為受到擠壓,出現青紫色的瘀斑。
“你砸着手了。”鐘卿悅有些慌,白皙的手指緊緊握着他的手腕,指尖小心翼翼去觸碰那片淤青,“疼嗎?我們去醫院吧。”
說着就要拉他往外走。
謝昱甯眸色寒涼,沒接話,反手握住她的手,冷冷道:“回家。”
“诶……”鐘卿悅不明所以,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和孟辰薇分道揚镳,兩人出了酒吧上了車。
鐘卿悅坐在副駕駛,偏頭看向謝昱甯,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背的傷口一目了然,短短片刻已經腫了起來。
“哥,回家我幫你處理傷口。”
謝昱甯偏頭,淡淡應了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告訴我。”
謝昱甯:“給你打電話時已經要下高速了。”
鐘卿悅哼了一聲,“你抱我的時候也不說一聲,我以為有人綁架,真的吓死了,我都想好怎麼殊死搏鬥了。幸好後面你說話了,不然你就要嘗到我拳頭有多硬了。”
“你能打過我?”謝昱甯挑眉,“這種地方很亂,綁架少見,但趁亂靠近你做些什麼,很正常。”
他沒想吓她,鐘卿悅也知道他說得是事實。
謝昱甯:“那間酒吧舞台周圍全都是危險因素,舞台上的人在劇烈跳動時下面的鋼制結構已經在晃動,如果運氣不好就會造成舞台坍塌。而且人員密集,今天酒框掉落的時候差點發生踩踏事件。”
鐘卿悅微怔,她沒考慮那麼多,但現在他一分析,她再細細想來,已經有些後怕了。
“我以後不去了。”她說得認真,“又吵又危險。”
通過這次她徹底明白她其實讨厭嘈雜的環境,且這些地方危險系數較高,需要一直提高警惕,太累了。
她歎口氣,“而且男模也都差不多,沒意思。”
謝昱甯額角抽了抽,反問道:“差不多?”
“嗯,可不呗。”她撇撇嘴,“都是穿着大v領,偶爾露出腹肌,化着厚重的妝,有的還做美甲,身上都是劣質香水的味。”
“鐘卿悅……”謝昱甯閉了閉眼,還是捂她眼睛捂晚了。
“怎麼嘛,我說的是事實。不過我保證,我以後肯定不去了,這種環境不适合我,我還是去逛街吧。”
說到這,鐘卿悅抿唇笑道:“你的副卡額度可比媽媽的高多了。”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偏頭看向她,她說話時眉眼含笑,瞳仁似乎還在閃着光。
他下意識伸出手,緩緩、慢慢地落在她發頂,柔軟毛茸茸的觸感。
“嗯,逛吧。”
話音落,他輕輕揉了揉便收回手。
鐘卿悅揚起唇角,歪頭看他,“我頭發是不是很蓬松?”
他被逗笑,無奈搖了搖頭,“是。”
回到家,鐘卿悅給他處理傷口,擦傷和撞擊兩重,處理起來很是麻煩。
先消毒了傷口,在破皮的周圍塗了碘伏,用紗布包紮避免進入細菌。操作完一處,她又着手處理淤青處,抹上消腫止痛膏,拿了冰袋冰敷。
她操作認真,動作輕柔小心,冰袋用毛巾裹得厚厚的,敷上去時小心翼翼擡眸看他,眨巴眨巴眼睛問:“疼嗎?”
謝昱甯安靜垂眸,盯着她的眼睛搖了搖頭。
“那就好。”她一隻手墊在他手掌下,一隻手扶着冰袋,緩緩道,“哥,你回國都受傷兩次了,兩次都是我幫你包紮,這算不算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不應該是我嗎?”
鐘卿悅:“那抵消了!”
謝昱甯眯了眯眼,神色不明,半晌,薄唇輕啟,“休想。”
沒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