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自報家門,笨笨便撲上前,毛色灰撲撲的,四肢更是沾染了山下的灰,一爪子就拍髒了秦時硯白色的褲腳。
她今日沒有穿裙子,而是幹淨的襯衣長褲。她愛幹淨,笨笨髒兮兮的樣子,讓她開始遲疑。
好在老太太善解人意,看着幹淨不染纖塵的神女,笑呵呵地抱起笨笨:“你那麼髒,她那麼幹淨。”
一句話,本是說給笨笨的,卻激得秦央莫名一顫,手中的毛巾不自覺地脫手,掉在了地上。
她的心口拂過一陣酸痛,很快,她将毛巾撿起來,放入水盆裡,前面的老太太喊了起來:“央央,你小姑姑來了。”
來了就來了,自己長腿就會走路,來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秦央裝作沒有聽到,繼續擦拭貨架上的灰塵,直到眼前的貨架被人影遮擋住,老太太去後院,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她擡頭,對方灼灼的視線落在她的面上,烏發遮掩下的白玉耳朵早已一片绯紅,她不解:“你耳朵紅什麼?”
秦時硯無言,面上的感覺又是那麼清晰,她直直地望進秦央的眼底,下一息,她捧起秦央的臉頰,吻上紅豔的唇角。
堵上她的唇,自然就聽不到譏諷的聲音。
腦海裡,‘铮’了一下,秦央覺得自己腦袋炸了。
這裡是小賣部,人來人往,這裡的人看到兩個女孩子親吻,會怎麼想?
唇齒相貼的瞬間,熟悉的氣息湧來,如同溫泉水包裹着自己幹涸多日的心田。秦時硯本就不是初嘗禁果,伸手撫摸秦央纖細的脖頸,帶着未曾有過的急迫,也不許秦央逃離和退縮。
微涼的唇角貼上去,奪走了秦央的呼吸。秦央覺得秦時硯瘋了,像是一個瘋子,抛開了所有。
唇瓣被碾磨,如同石子落入水面,帶起圈圈的漣漪,她被迫靠着冰冷、堅硬的貨架,對方的架勢,似乎想要将她吃了似的。
秦央從驚魂中走出來,但她推不開秦時硯。也不是推不開,而是用勁去推,秦時硯必然會受傷。
她狠狠心,含上對方的唇角,牙齒輕輕咬下去。
一股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散開。
秦時硯果然松開她,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唇角,竟有一顆血珠,凝在指腹上,暈染出幾分妖豔感。
“你不怕被你外婆發現嗎?”她先開口,淡淡挑眉,語氣帶着幾分散漫,人就在眼前,她心口的慌亂漸漸被安撫,得到秦央的白眼後,她繼續說:“我昨晚沒睡覺,熬了一夜,将今日的事情都解決了,還有,我還沒吃早飯。”
“最好困死餓死。”
秦央已經不心疼她了,秦時硯逼近一步,沾染着空冷意的掌心貼在她的後頸,掌心撫着滑膩的肌膚,在肌膚上掀起陣陣顫栗。
秦央被她逼得步步後退,退無可退,再退下去,就要撞倒貨架了。
在秦時硯的視線中,她還是有些心虛,這是與生俱來兼之多年來的畏懼。她倔強地擡手,凝着對方面上瓷白色的肌膚。
她的肌膚白到發光,毫無瑕疵,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你、你來這裡幹什麼?”秦央咬牙,覺得她很讨厭,以前對自己愛答不理,自己想通了,她又來死纏爛打。
秦時硯沒有言語,在她的注視下,掌心的手微微下挪,貼在後腰上,随後,整個人貼在秦央的身上,她覺得自己放松下來,她說:“我餓了,還困了。央央,你不心疼我嗎?”
秦央:“……”這人是發燒還是吃錯藥了?
“秦總,你是不是發燒了?”秦央覺得不對勁,擡手撫了撫秦時硯的額頭,涼涼的,沒有發燒。
她正疑惑,老太太從後面走出來,“央央,午飯不要随便對付了,家裡來客人了。”
剛剛還是半死不活的秦時硯立即站直了身子,主動開口:“外婆,我來吧。”
秦央聽着她的稱呼,翻了白眼,提醒她:“差輩了,你不應該喊外婆。”
“喊什麼都一樣,秦總啊,但你這身衣服不合适,央央啊,你有衣服嗎?”老太太不在意稱呼,秦家那些人的關系亂七八糟,誰能理得清楚,想喊什麼就喊什麼。
她又提醒一句:“央央啊,昨日買的雞還在,你看看是煲湯還是紅燒。”
“煲湯,我來。”秦時硯卷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顯出幾分幹練,餘光輕輕掃了秦央,道:“央央,來,打下手。”
秦央有心拒絕,秦時硯伸手掐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将人拉着往後走。
老太太坐在前面,抱着被人遺棄的貓兒,守着小賣部。
兩人走到後面,秦時硯有些頭暈,分不清是餓的還是困意導緻的,但見到秦央後,她就想歇息一下。
她沒什麼胃口,想去床上休息一下,随後,她拿出手機,找助理,送些午飯過來。
做完這些後,她轉身去看秦央,秦央穿得很随意,白色的T恤上沾染了灰塵,有些髒了。秦央靠着門,也不看她,目光落在小賣部後面的湖面上,像是在欣賞風景。
冷淡得要命。秦時硯走過去,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擋住她欣賞風景的視線:“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