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朗?”
“殿下,我在。”劉朗從五皇子身後出來,走到邬少傑旁邊躬身答話。
“你哥哥前些日子是不是同邬公子鬧了些小矛盾?”
“是。”
“可說開了?”
劉朗看了眼邬少傑,低頭答道:“沒有,哥哥這幾日閉門在家,一直未曾見到邬公子。”
五皇子一拍手,走到兩人面前,對他們二人說:“我今日,是特地來幫你們說和的。”
五皇子将手搭在兩人肩上,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摸樣,如果忽略被搭着肩膀兩人神情的話。邬少傑一臉冷漠,甚至有些嫌惡地動了動肩膀,劉朗則是配合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副極為虛僞的笑來。
“你們想想,大家父兄都同朝為官,為陛下做事,我們做人兒子的怎麼能先有了嫌隙鬧出矛盾來呢?”
“不對,抱歉少傑,我都忘了你家的事了。怪我說錯了話,隻是雖是如此,你日後定是也要出仕的,不管怎麼說,兄弟之間沒有過夜的矛盾,今天我在這給你們把這事給解決了。”
五皇子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心思各異。不知情的如楊瀾是覺得五皇子不會那麼好心,知情的如宋昭恒是真被五皇子的話給吓到了。
五皇子這人,嘴也忒毒了!
宋昭恒不清楚邬少傑與劉家兩位少爺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有關邬少傑身世的謠言他卻是聽過不少。最多的一條也是邬少傑最被京城那些纨绔少爺們最瞧不起的一條就是邬少傑的親生父親是一名罪臣。
邬少傑并不是其父邬父所生,據傳他父親犯了律法被判流放,流放途中死了,他母親就帶着他改嫁到了現在的邬家。邬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算得上是書香門第,衆人最疑惑的便是邬家怎麼會收留帶着這麼大一個小夥子的邬夫人。
其二便是,他與太子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這麼一無背景二無才學的人,怎麼得了太子青眼的。
面對五皇子的挖苦,邬少傑穩住了心神,并未表現出任何不滿:“多謝五皇子。在下并未生劉少爺的氣。”
劉朗聽了冷哼一聲,說道:“邬公子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生我們這等小人物的氣,隻是我哥哥現在可還躺在床上呢,哪像邬公子這般,已生龍活虎的出來吃席了。”
邬少傑面色不變:“在下與劉少爺隻是點到即止的切磋,是劉少爺自己沒收好力氣,這才受了傷。”
“你——”
劉朗還想說,卻被五皇子拉住,“動什麼氣,沒有君子之風。”
“這樣吧,光嘴上說沒用。既然劉銘是在和你的比拼中受傷的,就讓劉朗和你再比一遍,如此也算解了這仇,如何?”
“這”劉朗沒想到五皇子會提出這樣一個事,“隻是殿下,我哥哥他們比的是角抵,在這不太方便吧。而且……”劉朗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而且什麼?這有什麼不方便的。這前面這麼一塊空地你們還怕發揮不了?”
“而且我前些日子也踩傷了腿,同邬公子比拼角抵,未免有些不公平。”
五皇子不以為意,在身後的下人中随手一指,說道:“你,過來。”
“這是你劉家的人吧?既然你受了傷,那就讓他替你。邬少爺,沒意見吧?正好大家夥都在,那就一起給這樁恩怨做個見證。至于裁判嘛,”五皇子環視了一圈,指向一旁低着頭默不作聲的宋昭恒,“就宋……你來吧。”
宋昭恒此時算是明白了,他們這群人哪裡是來看戲的,分明是被五皇子押過來當群演的。
這場戲的主角就是一會兒要“自降身份”和下人角抵的邬少傑,他們這些“見證者”都是五皇子這場戲請過來造勢的群演。而他宋昭恒,居然還陰差陽錯混了個配角當。
五皇子哪裡是想邬少傑和劉家和解,他分明是想羞辱邬少傑!
宋昭恒在腦中瘋狂想着話,想着能怎麼推掉,剛想開口便聽見一旁的邬少傑說:“原來殿下将邬某帶進侯府就是想讓邬某在此出醜嗎?”
邬少傑此話一出,周圍人呼吸皆一滞,這話,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從未聽聞邬少傑竟是脾氣如此爆的一個人。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一緻的想法。饒是京中脾氣最大的貴公子,想來也不會敢這樣同五皇子說話的。畢竟,論起脾氣大,無人能出五皇子左右。
宋昭清幾人趕到時,面對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邬少傑挺直脊梁,擡頭看向五皇子,目光堅毅毫不退縮。周圍所有的人、包括劉朗都一臉詫異地看向他,并暗暗觀察着五皇子的神色。
一瞬間,五皇子被邬少傑的話給砸得有些懵,待反應過來時,他突然笑出了聲,看向邬少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将你一介草民放在心上,特地來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