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雲瞧着他,有些恍惚。
姜淮長睫微垂,将手指落在她幹渴的唇上,微微滑動,帶起身下少女一片戰栗。
他狀似無意單是親昵地自然而然摟着她的纖腰将她從被裡撈起來,抱着半坐倚在床靠上,溫熱手指越過被子,隔着層中衣扶在她腰間。細細密密的熱度自他手指穿過中衣傳至少女腰間,柳依雲似是被燙着了,纖腰不自覺于他掌心微微輕顫。
姜淮一時察覺到了,眸色暗沉,喉結滾動,卻佯作不知地偏又傾身愈靠近了些,問道:“怎麼了?”
他聲音低而性感,眼睫微垂,遮了眸中暗色,與她離得極近,說話間氣息都像是要拂在她耳廓,灑在她頸間,草藥的甘苦香萦了她滿身。此刻若是有人,哪怕是離得近了,倘是不仔細看,還會覺得她是完全被黑衣墨發俊美少年親昵地環在了懷中。
他離得太近,太親密,柳依雲有些受不住,慌慌張張移開眼不去瞧他,被下的手指腳趾泛紅瑟縮着微蜷,咬了咬唇,隻是道:“沒什麼。”
随着她一轉頭,青絲傾散,半遮了她生着一顆淺痣的小巧的耳,冬日陽光照入,被房内熏爐祛了寒,隻剩了暖,柔柔落在她耳上,少女馨香逸散,那耳與他離得有些近,他有一瞬眸中晦暗,握着她纖腰的手不自覺發緊,極度想要再湊近一點,吻上她的耳。
但到底是反應過來,甚至都沒能弄疼少女,他就松了搭在她細腰上的手,低喘似地輕歎一聲,隻道:“喝點水吧。”
他一離開,柳依雲就松了一口氣,但她還沒松完,那少年就端着早已備好的溫水回來,再次撫住她腦後青絲,将茶杯置于她唇間,細細地喂她喝下去。
柳依雲有些異樣,總覺得有些不對,但也确實渴了,便也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下去。
喂畢,他順着杯口壓在柳依雲唇邊沿了一遭,她幹渴的唇被杯中水一滋潤,泛出些嬌嫩水意。于是那份渴,便從柳依雲唇上延至了他自己喉間,他目光沉沉,盯着她的唇,喉頭滾動,卻也隻是别開眼道:“好多了。”
他這下再沒理由與她親密接觸,隻得輕輕松了她,卻仍是心思卑劣地坐于她床上,半分不想離開。
他離得近,柳依雲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好歹是松開她了。
她兀自偏開臉喘了喘氣,緩了緩,須臾才道:“我是怎麼了?”
她隻記得她最後倒在姜淮懷裡,然後現實事情,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少年拂了拂險些遮擋她視線的不聽話的額發,墨發紅唇,眸色潋滟,溫柔道:“你将上古魔氣驅逐出去後,就昏倒了。大夫看過了,說你隻是太累,昏睡過去了,并無大礙,但還是給你開了些湯藥溫養。”
“要喝藥嗎?”
他這麼說着,柳依雲卻想起方才,他環着她喂她喝水的場景,衣袖拂至她頸間,帶起一陣的癢。
她偏頭,方想說:‘不必了。’
那少年卻比她更快反應過來,改了口:“還是吃些東西再喝藥吧,不然胃會不舒服。”
“我給你做了粥。”
柳依雲一時沒聽清,隻道:“你買了粥?”
少年眼睫微垂,“我為你煮了粥,你嘗嘗喜不喜歡。”
他還是第一次為人做這種事,一時竟有些緊張。
他怕她不喜歡。
柳依雲卻是驚訝了。
這怎麼…,連飯都會做了?
怕不是,還在夢裡?
想到這裡,她便生怕他消失般,慌張地伸出手去牽他,“姜淮。”
姜淮行為滞了一霎。分明是她要伸手去牽他,但那少年卻先一步将她手指扣在掌裡,細細摩挲了一下,擡眸問她:“怎麼了?”
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柳依雲認真摸了摸,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确認他這個人是真實的,摸得少年掌心發燙,似被她點着了火。
他低垂着眼睫,始終保持着手指不動,任由她摸着,視線落在她手上。柳依雲摸了半晌,似是終于能确定他是真實存在的,松了口氣,下意識地與他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那一霎,兩人都怔愣了一下。柳依雲尤甚,下意識地就想松手,卻被姜淮勾着壓下去,手指覆在她手背,作為回應。
一時隻聽見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