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先知？”蔣子文率先開口。

賽百科點點頭，蔣子文道：“先知在裡面休息，沒什麼重要消息先别去打擾他。”

賽百科習慣性點頭：“好……不是，我有重要消息禀報先知。那個，您也可以聽一下，跟神話組織有關。”

一聽到神話組織，蔣子文臉色變了變，腳跟一轉，跟着賽百科返回。

先知正靠窗閉目養神中，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看到意料之中的賽百科，招呼他們先坐下。

“沒想到他們還是現身了。”

“先知您知道？”賽百科問完就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懊惱地龇了龇牙，正色：“我們意外闖入猴王的永晝領域，見到了孫大聖。”

“孫悟空？”蔣子文驚愕，“他竟然還活着……”

“我也不能确定他究竟算不算活着，但我确實見到了他，他好像……還保留着自主意識。”

“不可能！”蔣子文激動地站了起來，“如果孫悟空真的還有自我意識，他怎麼可能甘願受人擺布！”

“但他确實——”賽百科想到面部殘缺、傷痕斑駁的猴臉胸口就是一堵。

雖然他是外來者，沒有受過本土神話熏陶，說不上有多喜愛這位桀骜不馴、毀天滅地還重情重義的齊天大聖孫悟空，但在見到他的那一刹，相關詞條浩瀚如海地湧進腦海，他不禁對孫悟空生起幾分敬仰與欽佩。

如此一位頂天立地不畏強權的英雄，如今卻被一個殺人如麻、惡事做盡的魔頭驅役困囿，無異于莫大的屈辱。

“先知，雖然這可能隻是我的淺薄猜測，但我認為，那些神明，并未完全隕落。”

不說秘境裡“鎖”着的助纣為虐的堕神，就說隻剩下個骨架還被物盡其用的烏列爾，還有被少年猴王困縛差使的大聖孫悟空，無一不在佐證，魔王波旬占領南閻浮提時，除了西方佛界全員被迫涅槃消失，其他神明，尚存于世！

辦公室陷入沉默，先知微阖上眼，蔣子文冷冷嗤笑，賽百科不明所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無端有些惴惴。

“難道是我猜的不對？”

“你以為，南閻浮提是靠什麼維持至今的？”蔣子文冷哼，眼眸深處躍動着憤怒。

他站起來，背手而立，拳頭握緊，似在壓抑着什麼。

“六道被封，天道殒滅，照理，南閻浮提早就不存于世，可神降活着，普通人活着，外來人活着，我們這些苟延殘喘的神……也還活着。”

“靠的是什麼？”

蔣子文憤然回頭，眼眸帶淚：“是他們！！是他們的神力，是他們的神軀，是他們的性命在維持着我們活下去所需的一切！！”

“如果你到過那，你見過那場面，你會厭惡自己為什麼還活着，為什麼還恬不知恥地活着！！”

“夠了蔣王，冷靜點。”先知睜開眼，輕歎一聲。

蔣子文嘴唇還在顫抖，情緒還難以平複，他背過身緩了好一陣，才勉強壓下滿腔的憤怒與悲痛。

誰說神仙無淚，痛到至深，無色透明的淚水還是從蔣子文那雙深遠悲哀的眼睛中滾落。

賽百科還是第一次見到蔣子文如此失态，愣了好一會，莫名有點心虛跟歉疚。

他瞅向先知，嗫喏了下嘴唇，卻聽先知道：“盛典快到了，是吧？”

賽百科愣愣點頭。

“蔣王，通知大夥兒做好準備吧，救世者，即将于盛典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