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進行到一半，方俊被特助蘇奇叫走，年近三十的男子把門鎖上後，垂着頭一口氣把事情說了出來：“方總，公關部發現網上有水軍在制造一些針對您和小姐的不實言論，我們第一時間聯系對方要求删鍊接撤圖片，但成效很不理想，有的帖子甚至查不到IP地址，目前、目前這些輿論已經影響到集團的股價了。”

方俊問他都是什麼樣的言論，蘇奇隻好硬着頭皮複述出來，眼見老闆的眼神越來越冷厲，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蘇奇剛上任沒多久，上一任助理在集團被人舉報建材不合格時引咎辭職了，自己好不容易撐過了考察期，轉正關頭出了這樣的事，真是時運不濟。

方俊沒有第一時間責罵他，隻皺着眉問：“這件事悠悠知道了嗎？”她這女兒因為外公外婆不參加她生日宴的事哭了好幾次，加上對前來祝賀的賓客很不滿意，今天是被他哄着才勉強願意上台的。

蘇奇想起那位小姐的脾氣，額頭冒出許多冷汗，支支吾吾道：“不，不确定，應該還沒吧”

方俊站起身，把對面的人吓了一跳，他面色難看起來：“撤不了就圍魏救趙另起話題，那些網民沒什麼腦子還不是被牽着走，難道公關部那些飯桶連人雲亦雲的蠢蛋都搞不定嗎？”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蘇奇趕緊弓身倒退着離開，被他關上的門過了不到一分鐘又被推開。

方俊揉着發脹的太陽穴呵罵：“還有什麼事？”

“爸，是我”來人一邊委屈的解釋一邊三兩步上前走到他面前。

“悠悠啊，你怎麼不跟他們去跳舞啊。”方俊擡頭面上神色一改，伸手寵溺地拉着人坐到自己旁邊。

方悠悠嘟着嘴道：“沒勁”一群資産連姜氏零頭都比不上的暴發戶，有什麼好結交的，沒給轟出去就不錯了。

“你啊，要收收自己的小脾氣知道嗎，心情好了病才能好得快”方俊語重心長道。

方悠悠聞言轉開頭翻了個白眼，曲起手觀賞自己指甲上的鑽石，不肯接這個話題。

“爸爸跟你說話呢，聽到了嗎”方俊詳裝生氣的闆起臉：“你在這歇息一會吧，我得出去應酬了”

“爸！做透析好疼，醫院為什麼還沒找到合适的腎源？”在他身後，女孩仰頭看過來，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方俊重新坐回去，把她攬入懷中道：“再等等吧，快了。”

方悠悠仰頭看她，淚珠還挂在眼眶上，欲言又止：“聽說，我在A市還有個姐姐？”

方俊伸出來為她擦淚的手僵在半路：“你、你怎麼知道的？’”

方悠悠垂下頭，讓人看不見她眼中神色：“上次你和媽吵架我就在門外，聽到了一些。”

她緊緊抓着父親的手臂，聲音很是落寞：“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治不好了？”所以想換個女兒，後面的一句話雖然沒說出口，但她脆弱的眼神已經将之帶了出來，生怕被抛棄似的。

方俊把手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兩下道：“别胡說，你會好起來的。我上次去是想把她帶來江城，陪你去一趟醫院。”

女孩聞言欣喜得擡頭止住了眼淚，臉上滿是期盼：“我跟她……姐姐，能配上嗎？”

方俊：“試過才知道”

“好的，爸你去忙吧，我收拾一下馬上出來”

等人走後，方悠悠收起柔弱的表情，愉悅的勾起了唇角。

能配上，她早試過了。

……

A市，天氣驟然轉涼，學生們穿上了加厚夾棉的冬季校服，一個個臃腫得像胖了幾十斤，偏偏因為新校規不敢穿私服，隻能暗地裡在大群裡吐糟。

甯依依她們也被拉了進去，她有段時間無心刷題隻想潛水窺屏。

這天上午，跑操結束後她習慣性打開手機，點進群裡就發現有人拍了她和方茗一起跑步的背景發在群裡。

照片裡，個子矮身邊人許多的女孩好像有些跑不動了，方茗便伸手一條胳膊虛虛攬着人後背。似乎察覺到了窺探的視線，她轉頭露出白淨冷淡的側顔。挺翹的鼻梁，優美的下颌線，白天鵝一樣的纖細脖頸，這幾樣組合在一起讓人久久移不開目光。

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好磕好磕，再多來點]

三5班陳蕊：[哇，好想魂穿甯依依和學霸談兩天]

底下是排成長隊的+1

夢想是江大:[隻有我一個人想跟依依學姐談嗎？]

有人回複她：不是的朋友，我也超愛甜妹。

甯依依樂呵呵的剛想關上手機，忽然發現這兩人被管理員禁言了，藍色小字提醒衆人，該管理員名為“——”

她給對方的備注是阿茗。

擡起頭看到面色嚴肅的同桌後，甯依依嘴角上翹的幅度越來越大。

吃醋好啊

方茗把自己圈了重點的真題集推到甯依依桌上道：“不要開小差”

期中考試過去後時間好像被人按下了快進，大夥還沒準備好呢，期末考試就在眼前了。

甯依依後面的一次月考進步不大，一是因為再往上提已經不是刷題能解決的，二嘛就是其他同學在方茗的幫助下飛速成長起來，直接把9班從次尖班幹到了能和尖子班相提并論的程度。

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誇方茗這孩子厲害，心地也善良，俨然一副把後者當得意門生的摸樣。

英語課上甯依依用胳膊肘杵了方茗一下，悄聲問：“你寒假有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