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因顫抖着觸碰流轉的符文,靈力走勢依舊平穩,禁制松動,黃金瞳緩緩落入她手中。
符因緊緊握住眼底閃過決然,暗下決心,“無論真相如何,我會查清楚。”
她将黃金瞳收入袖中,悄然退出藏品室,掩去痕迹。
離開藏品室後,符因心緒難平,腳步匆匆,卻在繞過一處假山時撞上一個人影。
她警覺後退,手已按上玉鈴,卻聽對方哼了一聲:“喂,走路不長眼嗎?”
符因擡眸一看,來人是個身着青白道袍的少女,模樣清麗,眉眼間卻帶着幾分驚慌,來人正是班代雲,她同樣被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符因後,語氣強裝鎮靜:“你半夜鬼鬼祟祟要幹什麼?”
符因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笑道:“不過是夜遊賞月,倒是你,大半夜堵人去路,貫清宗的待客之道真是别具一格。”
幾天相處她已經看出班代雲對宗門名聲尤其在意,果然少女一噎,瞪她一眼:“别以為随便胡謅就能糊弄我。”
她頓了頓,語氣一轉,别扭地帶上了幾分好奇,“師兄他們都不肯說實話,你說邬宓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失蹤的弟子?”
符因挑眉,故意逗她:“你們貫清宗的事情倒是問起來我這個外人,怎麼你對他有興趣?”
班代雲滿面愁容:“他那個悶葫蘆隻對你才願意笑一笑,我對他能感什麼興趣。
隻是……隻是覺得他怪得很罷了,若是他真的是我失散的師兄,修為低于我那麼多叫他一聲師兄我才不甘心呢。”
符因沒忍住彎了彎唇角,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班代雲頓了頓,眼珠一轉,“不過你這人倒是挺有趣,要不咱倆比試比試?赢了我就放你走,輸了就老實交代你半夜溜達的目的!”
符因失笑,心知硬闖無益,便點頭應下:“好啊,比什麼?”
班代雲得意一笑,從袖中掏出一隻靈巧的紙鶴:“比這個!我的靈鶴能在空中飛三圈不落,你要是能讓它落地,就算你赢!”
符因眯眼,靈力暗動,靈鶴剛飛起就被一股無形勁風壓下,啪地摔在地上。
班代雲目瞪口呆:“你、你作弊!”
“兵不厭詐。”符因聳肩,語氣揶揄。
班代雲氣得跺腳,卻又拿她沒辦法,隻能悻悻道:“算你狠!下次别讓我抓到把柄!”說罷,她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瞪她一眼,活像隻炸毛的小貓。
符因搖頭輕笑,知她并非真的有意為難自己。
她未多留,趁夜色返回客院,心中卻多了一層思慮。
與此同時,靜心苑内,葉飛沉悄然潛入。他站在合歡樹下,看着邬宓臨案執筆的身影,沉聲道:“師弟,我有話問你。”
邬宓擡眸,見是他,放下筆,語氣平靜:“師兄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葉飛沉皺眉,單刀直入:“當年你被陷害封入詭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避而不談,可我總覺得此事不簡單。”
邬宓垂眸,沉默片刻,低聲歎息:“往事已矣,追究又有何用?師兄如今查這些,是想替我平反,還是為貫清宗除患?”
夜風吹得花瓣亂舞,二人各懷心事。
葉飛沉皺眉,心中潦草地想了想,一瞬間分不清這二者有何不同。“師尊遠遊,宗内無人知真相,我不能讓你繼續蒙冤受苦。”
邬宓垂眸,沉默片刻,溫潤恭順道:“往事已矣,追究何用?我如今半屍之身,能活已是僥幸。”院外風聲驟緊,似有暗流湧動。
葉飛沉見他不願說,眼底有一些焦躁和悔意。
他踏前一步,靈力強行探入邬宓體内,動作帶着幾分急迫。
靈脈深處,上古屍毒盤踞陰冷刺骨,卻明顯被一股似有若無的柔和力量壓制。
他心頭一震,收回手,聲音低啞:“這屍毒……為何如此穩定?難道是與你同行的那位姑娘的秘法有關?”
邬宓眼底波動擡手擋開葉飛沉的繼續探勘,淡淡道:“師兄多慮了。我靈脈殘破,什麼秘法能有壓制上古詭毒的功效。”
他這樣沉默倔強的摸樣讓葉飛沉頭大,他欲再問,邬宓卻不着痕迹的退後一步,似有防備之意。
葉飛沉結結實實地愣在了原地,将伸未伸的手默默收回,眼底晦暗不明。
二人沉默片刻,葉飛沉還是對這個自己虧欠良多的師弟服了軟,“你既不願說,我自會自己查明真相,解決屍毒修複靈脈并未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我已經分散出人手去尋找方法。”
他袖口一甩,轉身作要走的姿态。
邬宓順勢恭順送别,眉眼間看不出什麼情緒。
葉飛沉氣結,身影一閃,旋即消失在夜色中。
時光荏苒,那個曾經對自己有過信賴的小師弟或許已經堙滅在自己的失責中。
次日清晨葉飛沉召集衆人議事時,一名風塵仆仆的春敏被帶入貫清宗大殿,氣喘籲籲道:“長老救命!貫清山脈以西百裡,近日怪事頻發,村中之人皆稱見鬼影遊蕩,牲畜莫名暴斃,有人一夜化枯骨,連血都被吸幹!百姓苦不堪言求貫清宗出手相助!”
他語無倫次,聲音顫抖:“那些鬼影……如霧有形,抓不住,摸不着!老李頭昨夜還好好的,今早隻剩枯骨,臉上還挂着詭笑!”殿内弟子倒吸冷氣,氣氛驟凝,連班代雲都收起嬉笑。
段雲松聞言皺眉,轉向葉飛沉:“師兄,此事蹊跷,你意下如何?”
貫清宗鎮守于此已逾幾百載,近來卻怪事頻發,二人眼中都有一些疑慮。
葉飛沉沉吟片刻,道:“既是宗門職責,當派人查探。你我同去,另帶一名内門弟子協助。”
段雲松點頭,目光一轉落到旁邊躍躍欲試的的班代雲身上:“你随我們一齊前往試煉,切勿莽撞,不可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