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初出征前對她說的話,擦了擦手他小心地倒出裡面的東西,一枚早已泛黃的平安符靜靜地躺在手心。
周戎握緊荷包,最終将它放進了懷中最貼近心口的位置。
走出梅園的四皇妃腳步虛浮有些踉跄,想着往日種種情誼,心中掙紮。
等在門口的婢女伸出手臂,穩穩的攙扶着自家主子,察覺到指甲掐進肉裡的痛楚,婢女臉色微變。
“主子,開弓沒有回頭箭,與其自責懊悔,不如多想想襁褓中的小殿下。”
“咱們能走到今日,不容易。”
對啊,往日種種早已成了過眼雲煙,現在最重要的是洗清嫌疑,保住四王府,鞏固四殿下岌岌可危的地位。
想清楚一切,她放下帽檐,掩去面上的神色,整理好衣物,又成了那個從容的王妃。
“走吧,别讓貴妃等久了。”
也許自己對老四并沒有老三那樣深厚的情誼,但這些年的回護之情不是假的,現下更是了兒子。
也是時候借機和過去斷個幹淨了。
帷帽下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年節将近,京城中熱鬧了起來,張燈結彩家家挂紅。
就在臘月初八,喜慶的日子裡,大清早,天不見亮三皇子府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做什麼?做什麼?反了天了!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可是三皇子府!”
管家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扶着帽子急匆匆的趕來,在邊關這些年誰不高看他一眼,哪裡見過這陣仗。
指着為首之人便破口大罵:“瘋了不成,你們這是謀逆!”
層層火把之後走出一個人,正是大理寺卿:“奉陛下旨意,搜查三皇子府。”
“還望管家見諒。”
“不可能!”管家氣的跳腳,也顧不得衣冠不整了,順手将手中的鞋子扔了出去:“我家殿下掃除邊患,那是英雄!”
“啪!”
“大人!大人?!”
好巧不巧鞋子正中大理寺卿,冬日的靴子厚重,眼瞅着大理寺卿就快厥過去了。
好容易緩過勁兒來的大理寺卿,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氣的直哆嗦,恨聲道:“妨礙公務,給我拿下!”
掏出懷中的聖旨,這才示意手下扶着自己進了三皇子府。
皇帝知道三皇子與刺殺之事無關,加上這孩子的确有功,對他多有寬容。
在刺殺一案上沒有太過為難老三。
誰知月前派去邊關的人,昨夜回宮,刺探出了些别的消息。
邊關人人都以三皇子為尊,快連皇帝叫什麼都忘了,更有人說三皇子回去就是繼承大統的。
老三在軍中的威望已經無人能及,這讓周泗怎麼睡得着?
這才想着借機敲打一番,讓老三多少收斂一些,也算對武将們表表态,他再厲害也隻是皇子,越不過皇帝去。
于是有了今晨的行動。
府中的女眷們大冷的天站在院子裡,等着這些人一一搜查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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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距離一審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網上的輿論并沒有平息,反而随着一審判決公布熱度越來越高。
秦玉的粉絲們哀鴻遍野。
‘監控裡看的很清楚了,哥哥連幫忙都沒有,憑什麼判得這麼重!’
‘對,肯定是元家在背後以勢壓人,我不服、這案子判得不公平,我支持哥哥上訴!’
‘他隻能算綁架案的幫助犯,而且這起案子裡,被綁架的兩個人都沒有被傷害,綁架未遂的幫助犯,在加上認錯态度良好,要我說,這都不該起訴!’
可不管這些人怎麼吵,案子已經判下來了。
拿到判決書是下午,天氣陰沉的可怕,像是要下雨了,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冰涼。
雲涼一刻也等不了,沒有選擇郵寄,更沒有打開鍊接查看網上公開的判決書。
隻是固執的來到法院,親自取回判決書,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着判決書上對秦玉的處罰。
‘念其認罪悔罪,從輕處罰,秦玉本人在這個案子裡起到的作用是決定性的,應按照同案犯處理。
且秦玉是公衆人物,本案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以勒索财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财産;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判處秦玉有期徒刑十年,罰金十二萬。’
惡有惡報,雲涼和簡容都傷得不重,對秦玉的處罰算是頂格判了。
但雲涼心中卻越來越荒蕪,好像支撐她走到今日的,就是親手将這些人送進去。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周墨還是回不來了。
“轟隆——”
冬日裡的雷沉悶不已,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