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粥,便沉沉睡去。這一覺倒是沒有再做夢,醒來隻覺得神清氣爽。你剛醒來正發着呆,聽見外面有交談的聲音。
你喚他的名字:“你和誰在說話?”掃視屋内,這才發現不少變化。原本光秃秃的床闆鋪着厚重的錦被,床下是一雙綴着珍珠的繡鞋。窗戶上發黃的窗紙換成了絹布,光線被絹布分割成各色的花紋形狀,投射在你的手上,看起來漂亮極了。如果不是房頂熟悉的梁木,你恐怕還以為沈星回将你送進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閨房中。
你下床,腳踩在繡鞋裡。大小正好合适,隻是繡鞋底很薄,走起來人都要和珍珠一樣搖搖欲墜了,不利于在外趕路行走。你搖搖頭,正要開門,沈星回已推門進來。他打着紙傘,微笑着問:“感覺怎麼樣?”
你忍不住親他微翹的唇角,說:“好多了,我的傷應該好了。”說着便試着揮了兩拳,很有力量。“不過這個鞋子不太舒服,我還是穿原來那雙吧。”你有些害羞的紅着臉說。那雙靴子好像有很多泥,不知道刷了後今天能不能幹,總不能耽擱趕路。
“這位小姐,我已派人幫你刷好了,等兩個時辰便可以穿了。”一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走了進來,看着有些年長,“我原是公子的書童,叫邱諾亞,您叫我小邱就好。”
“不敢。”你抱拳緻意,隻稱邱公子,“我看您這一身,應是已考取了功名,又比我年長,這麼叫就太冒昧了。”
在你的堅持下,邱諾亞才不再在這方面糾結,而是回身對着沈星回點了點頭,恭敬地關門離開了。
沈星回合上傘,扶着你坐在床邊,問:“餓了嗎?吃完飯我們就走吧。”
你點頭,打趣道:“沈公子,我還以為你要回你的侯府呢?怎麼,要和小女子風餐露宿做捕快嗎?”
他點了點你的鼻子,輕笑:“隻是府中老人的一些念想罷了,這麼多年了,又何必執着呢。燕赤霞近日來過,說我以後白天可以打傘出行。他這人會收鬼,俗世也通的很,想必是到附近城裡又給侯府去了信,想要讓家人來幫我收了屍骨。”他捏着你的手,慢慢揉着,“這麼多年了,要想到,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些人也算派上了用場,我讓他們把其他姑娘的屍骨都移出來,找個好地方下葬。我的話,自然是跟着你了。”
你聽完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就麻煩沈公子和我私奔了。”
夜裡,你穿好自己原來那身行頭,除了包袱裡多了一個骨灰壇子,再無他物。便和沈星回在夜色中悄悄離開了蘭若寺。
你近日睡得久,精神頭正足,山路間你們開始比賽誰趕路更快,最後自然是身形更加輕盈的沈星回勝了。晨光熹微,你等他打好傘,便敲響了來時那家農戶的門。
不知過了這些天,那位同行的人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