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涼,樹影婆娑,305宿舍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早上發出一句優美的感歎。
“卧槽!!”
邊佳洋帶着牙刷舉着手機從衛生間裡跑出來,洛予生把爬了一半樓梯的程嘉南抱下來,懶洋洋地問了句,“大早上鬧這動靜,你見鬼了?”
簡單漱下口,邊佳洋沖外面喊了句,“跟見鬼差不多,咱們附近有人gay裝直!”
此話一出,本就安靜的宿舍現在彌漫着一股死寂。
正在系鞋帶的方四時動作停滞,洛予生的手握在程嘉南腰上沒動,唯一一個覺不出什麼的人還說不了話。
腰被握着,他沒法換鞋,手機也沒帶下來,索性直接半覆上去,順帶着敲兩下。
就像冰水滴入滾燙,僅一下便可泛起陣陣漣漪。
酥麻的癢意從手背導入,洛予生連忙撤回了手,一個沒注意,打在了旁邊的鐵欄杆。
清脆一聲,打破緘默。
面前的人連忙回頭,頭發軟軟的搭在肩上,臉頰印着淡淡的印子,洛予生低頭瞧着程嘉南滿是擔憂地拿他的手左瞧瞧右看看,思緒已經飄走了。
程嘉南現在就在自己和梯子之間,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對方後背就能抵上去。
再靠近,大腿卡進他□□,順着往上一頂,是不是就會輕易把人弄起來,程嘉南肯定也會吓一跳,到時候就隻能抱着自己的脖子,全身心依賴。
哐當——
是塑料杯子落地撞擊的聲音。
洛予生這才回神,看向聲源處,邊佳洋嘴成o字形,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感覺像被非禮了一樣。
“啧,你一大早什麼動靜?”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麼我,結巴了?”洛予生扭過頭,瞬間愣住。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程嘉南怼在梯子上,胳膊撐在兩側,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就是沒有用腿頂進去,頂起來。
而幾乎在他懷裡的程嘉南偏着頭,咬着嘴唇,耳尖染上暈過來的紅,似是有些羞怒。
還沒等他欣賞夠,帶有涼意的小手就在胸膛上用力推了一把,沒用力,可他還是往後一連退到了桌邊。
程嘉南一溜煙跑進衛生間,邊佳洋還站在原地,跟石化了似的,許久,才鼓足勇氣,“你”
“不是,别想,好朋友。”
邊佳洋還是不信,“誰家好朋友像你這樣?”
“我家就這樣,怎麼,不服?”洛予生冷冷瞥了眼,邊佳洋做了個手動閉嘴的動作,但還是小聲吐槽了句,“直男下手沒輕沒重的。”
“呵,你也知道。”
耳邊傳來類似惡魔的低語,邊佳洋被方四時吓了一跳,“方四時,你有病啊,離那麼近做什麼,怨氣都要實體化了......”
洛予生沒管他們,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程嘉南剛才的樣子,随後他又摸了下梯子,太粗糙了,劃手不說還掉油漆渣。
程嘉南肯定受不住。
“噫籲嚱,危乎高哉!”一句中氣十足的《蜀道難》直接打斷了宿舍的吵鬧,兩人震驚中摻雜着不解,古怪地看着洛予生高聲賦詩。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洛予生回視一眼,滿不在乎道,“我有病,想念首詩壓抑下病情,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怎麼可能繼續的下去,他們還沒去上早讀就已經滿腦子“噫籲嚱”了,這種日子間間斷斷地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拜托程嘉南說了下訴求,洛予生這才停止。
當然,停止還是有條件的,自從把人怼在梯子上後,他發現程嘉南不怎麼搭理自己了,很顯然,兔子被逼急了。
即使知道可能是逼得太近了,但洛予生還是照樣做,不然,程嘉南一定會跑,能追上也就罷了,偏偏他還追不上,這就得采取點非常規手段了。
就像現在,他把程嘉南逼進器材室角落,剛下體育課,洛予生身上出了點汗,稍稍退了兩步,确保人不會跑後,伸出食指勾上程嘉南的小拇指,搖晃兩下,“我錯了。”
程嘉南有些驚訝,他是氣憤那天早上的舉動,當時他顧着看對方的手,誰知道洛予生突然靠近,越過他的安全範圍,後退一步還不行,對方得寸進尺般又進了一步,最後他隻能被抵在梯子上。
兩條胳膊支在他臉頰兩側,上面像是冒着熱氣,蒸得他發熱。
所以當下他隻想逃離,可無論他怎麼碰洛予生,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再有隐隐上前的趨勢。
見人不回答,洛予生臉色沉下去,彎下腰正色道,“對不起,這次我真的錯了,不該離你那麼近,觸犯到你底線我跟你道歉。”
說着,他從兜裡拿出手機解鎖遞給程嘉南,“要說什麼嗎?我把手機給你,要是還覺得生氣,打我也行,我皮糙肉厚的不覺得疼,你放開來打。”
手機程嘉南沒接,洛予生就硬塞給他,還補了句,“沒什麼不能看的,你就打字告訴我,怎麼才能不生氣,隻要别絕交,什麼都聽你的。”
程嘉南無奈,打開首頁的備忘錄單開一頁,緩緩打字,删删減減。
【沒有生氣,就是不習慣,我不習慣别人離我這麼近,有點超過我認為的安全範圍,太過了,我緩會兒就好了,不會跟你絕交,放心。】
“那就好,”洛予生放下心來,陰轉晴,“我以後一定會注意安全距離,不會再越線。”
這話剛說出去,他又覺得後悔,“但是能不能勾肩搭背?”
【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