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越到最後當然什麼也沒做。

他本意隻是想逗逗蔚也，不至于把人逼得太緊，隻是欣賞了一下自家中單臉紅的樣子、結巴着說不出話的樣子、求饒着想讓自己不要再說下去的樣子、很平常的冷漠淡然全然不同的像被自己欺負狠了的樣子，就覺得整個人心情舒暢，想要做得再過火一點。

——當然，他又不是真的畜生，那些事想想也就算了，沒必要真的急于一時，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事件的另一主人公就沒那麼好了，原本達冶隻是想向自家隊長證明他沒騙人，确實遇到了個天賦極佳的路人中單，為此還浪費了自己的大把時間去蹲人上線，可最後他得到了什麼？

可憐的受害者麻木地盯着右上角不斷跳動瘋長的數字，今天蔚也帶給他的流量已經超過了他當初網戀被騙的熱度，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想。

VOK那個隻會鬼紅其餘一塌糊塗的新中單，怎麼會是他蹲了近一個月的一六谷？

那他算什麼？之前兩隊約戰時他的刻意針對、線下展時的冷嘲熱諷、偶爾提到時的小有微詞又算什麼？

彈幕上止不住的【哈哈哈哈哈】令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尤其剛才符越還來打賞挑釁【歡迎TNO達冶加入VOK二隊】，仿佛在嘲諷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你們别再笑了，沒看到達冶都要碎了嗎？】

【哈哈哈哈哈真的對不起，達冶好可憐令我心疼，但我真的忍不住啊哈哈哈！】

【夠了我心疼達冶，我宣布這是我搞競這麼多年遇到最抓馬的事，容我先笑一下。】

【你們還在這裡笑，隔壁Further的直播間都已經拉燈了，他們在那裡世風日下孤男寡男的，聲音也聽不見人也看不到，我都不敢想發生了什麼。】

最後一點【心疼達冶】的評論也因為這句彈幕而被徹底沖刷幹淨，衆人紛紛歪了畫風：

【細說拉燈。】

【細說世風日下。】

【細說孤男寡男！】

【我去你們快去看Also的直播間，雖然也沒拍到人，但是有聲啊！】

【聲音好小但好刺激，有種在偷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你們都聽清了嗎？我怎麼什麼也聽不見？】

【聽不清但能聽到一點聲調，這不會是在做那種不能見人的事吧？】

【……】

剛剛跑進來看熱鬧的各色路人迅速跑開，達冶看着自己直播間的人數一路高漲又慢慢跌回，終于麻木下播。

第二天臨近中午，符越吃完早飯在自己的位置上練了會兒手感，他才剛坐下沒多久，訓練室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打開，張楊激動地跑了過來：“符越，你怎麼回事？”

符越正在打架，被他吵得手指震了一下，差點被對面反殺。好在他技術夠穩，及時收下對面人頭退出戰圈，聞言頭也不擡：“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你，你跟小也，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張楊有點口齒不清，他舉着手機，點開裡面的熱度詞條，“你們在訓練室裡幹什麼了？”

“……”好在符越打的是單人，他看了眼張楊的手機，然後點下投降，專心轉了過來：“我怎麼了？”

“你看看他們怎麼說的！”張楊沒好氣地把手機遞了過來，看上去愁得要死，“你說你們平時直播的時候也注意點，雖然我知道你們沒什麼，但網友不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尤其現在不是比賽期間，哥哥精力充沛得要命，還有之前Flower那件事，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拿我們的錯處呢。”

他一說就停不下來，絮絮叨叨的聽得人頭疼。符越幹脆直接點開自己的手機，在詞條裡随便點了一個視頻，看了一會兒，笑着說：“剪得還挺好。”

“……”張楊差點氣笑：“你還挺驕傲的是吧，我剛才說什麼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以後會收斂着點，不會給人抓把柄的，而且……”

符越看完視頻，終于舍得把眼睛從手機裡移出來，眼裡的笑怎麼都藏不住：“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我這邊聲音跟鏡頭都防得好好的吧，你光看也看得清楚，網上這些剪輯明顯不是從我的機位傳出去的啊。”

“……”來興師問罪的張楊的洶洶氣勢大打折扣，他突然啞口無言：“就算這樣，那你，你也不能……”

“不過你也别去找他的錯。”符越十分善解人意，“你知道的，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臉皮薄，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張楊說：“可你……”

“我就是多關懷了一下新人，應該的，誰讓我是隊長呢？”符越氣定神閑，好像真跟他沒關似的，“這件事我跟他說，你就别去煩人家小孩了。”

“……”張楊兩個字沒憋出來就讓他搶了這麼多話，這下是真的氣笑了：“行，你去找他說，一會兒祁先也該到了，你先想想怎麼應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