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沒什麼見識。
危機解除,裴阮心神一松,渾身骨頭都開始叫嚣着疼。
“好難受,好熱,你幫幫我呀。”高溫炙烤着所剩不多的理智,裴阮無意識地撒着嬌,像一隻雛鳥,綿軟地窩在男人懷裡,緊緊攀住這個唯一對他釋放過善意的陌生人,天真而信賴地求助。
夏衫單薄,男人灼熱的溫度源源不斷襲來。
他坐在男人結實的臂彎上,過份親昵的姿勢,不老實的蹭動,叫靡處濕黏一時無所遁形。
夜色裡,不知誰的呼吸一沉。
“知道我是誰嗎?就這樣急不可耐?”
裴阮無措地将頭埋進男人頸側,喉頭發緊,“你不是來救我的……山神大人嗎?”
媽媽虔誠地信奉各種自然神,裴阮打小聽得最多的,就是媽媽說的神迹。
這人出現得那麼突然,又那麼及時,像極了故事裡專為拯救弱小生靈而化身的神明。
“山神?”男人輕笑出聲,“希望等會兒你還會這麼認為。”
嘶啞玩味的低喃鈎子一樣,叫裴阮丢了魂,半點沒有覺察到即将而來的危險。
再回神,已是一處荒廟。
他被壓上破敗的神龛,後知後覺男人的異樣。
薄裳下的胸膛燙得驚人,呼吸間都是嘶啞的輕顫。
可他不覺害怕。
無月的夜,他瞪着一雙洇滿水意的眼,看不清對方面容,隻覺那修長挺拔的身姿如山巍峨,陣陣松香令他無端戰栗臣服。
腰椎愈發綿軟,腿心也開始痙攣。
有什麼迅速侵蝕着他的神志。
想要。
好想要。
可他貧瘠的常識并不知道要什麼,又如何要,隻好小獸一般,攀住男人肩背在他喉結處又吮又咬。
男人氣息微頓。
恍惚間他被按住,男人附耳,仿佛壓抑着什麼。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為什麼給我下藥,今天就放過你。”
裴阮胡亂搖頭,一味嘟囔着“難受”,久久得不到滿足,幹脆一口咬上男人喋喋不休的薄唇。
血腥氣有如某種邪惡的開關,徹底催發他第一次情潮。
壓抑許久的腺香頃刻間噴湧而出,薔薇的甜香在山間濕潤的空氣中肆意彌散。
濃郁的催情氣息,饒是山神也失控,何況男人隻是凡軀,還中了藥,早已蓄勢待發。
“不說?這麼急着給山神獻祭嗎?”男人十分壞心,看不見裴阮焦灼似的,慢條斯理蹭了蹭他鼻尖,“那我就不客氣,收下這份供奉了。”
裴阮哪還聽得清他說了什麼?
情玉此刻已成折磨,他眼角蓄滿晶亮的淚水,喉間溢出小動物般可憐的嗚咽。
與男人貼合的地方更是戰栗不止,幾欲化灰。
男人笑谑一聲,終是垂憐。
幹草夏衣鋪就的陋床上,裴阮眯着眼,舒服到有如浸潤在溫泉池中。
泉水時而舒緩時而洶湧,他暈暈乎乎,乖順到男人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羞恥的姿勢都照單全收。
香軟多汁的模樣,像極京城最大點心鋪裡剛出爐的軟糯兔子糕。
情到濃處,“山神”清冽的唇一下一下啄吻着他,低喘着輕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野兔子成精,又純又騷,第一次就這樣美味?”
裴阮迷茫眨眼,說不出反駁的話,噙着的淚順着眼角滑落,又被男人悉數吮去。
卻是一夜,露沁松香夢冗長。
裴阮徹底清醒時,已在客棧的大床上。
身邊空無一人。
他動了動,隻覺渾身散架了一般。
身上幹淨,傷口清涼,衣服也新換了一套。
蕪綠底的寬大男袍,繡着銀線竹紋,一看就很貴。衣服上還殘留着淡淡松香,那味道激得裴阮腰肢一軟,差點沒爬起來。
腦子裡混亂閃過一些十分羞恥的play。
他咽了咽唾沫,眼神瑟縮:“不,那不可能是我!”
下一秒,他拉開衣襟,忐忑瞄了眼胸口。
眼前突然一黑,又一黑。
觸目驚心,令人發指。
單純的十八歲,不懂事的Ipad也曾給裴阮誤推過一兩篇po文。
他紅着臉刷完,直呼逆天。
今天才知道,作者誠不欺他。
原來那裡過度使用真的會變石榴籽、花生米、小櫻桃……
嘶——他攏緊衣襟,強自鎮靜。
沒事,小說裡中了春某藥的人都這樣,理解萬歲。
真正道德淪喪的,是那個男人!
山神?
救世主?
不!
是淫棍!
清醒過來再回想,男人沒頭沒尾的發問,更是讓裴阮細思極恐。
主子?他的主子可不就是裴允?!
這要是一不小心抖出裴家,裴阮回去少不了一頓好打。
他一個激靈,趁着四下無人趕緊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