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宿舍裡？”

麥格教授憤怒到臉皮都在顫抖，她咬緊牙關，重重地瞪了維羅尼卡一眼——羅妮還高高舉着魔杖。

“算你們走運，沒被它給弄死！”

麥格教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巨怪，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發現了血迹：“誰幹的？”她指着巨怪的眼睛問。

“我。”

哈莉還保持着半蹲在地上洗魔杖的姿勢，她的白裙子上沾了點兒灰，黑色長卷發沾着血，帶着水珠蓬亂地披在身上，眼鏡很不羁地被她插在頭發上，一雙翠綠的眼睛亮亮的。

麥格教授呼吸一滞，幾乎是愣在了原地。

詹姆斯？

她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說。

她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她父親的影子。

斯内普站在她旁邊，那雙黑眼睛裡閃爍着奇異的光芒，看到哈莉擡頭看向他們，嘴唇翕動，也沒有出聲。

這時，赫敏從門邊走到他們面前：“她們是為了找我。我太自大了，以為學了點兒魔法就能對付巨怪，是哈莉和維羅尼卡即使趕到才救了我。”

她一點兒沒提是因為被排擠自己才會一個人跑來女廁所哭的事，把責任都攬到自己頭上了。

“既然如此……”麥格教授看上去非常失望，“格蘭傑小姐，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孩子，你竟然愚蠢到以為一年級就可以挑戰一座山大小的巨怪？”

“為了你的魯莽，我不得不給格蘭芬多扣5分。”

“如果你沒有受傷，就回休息室去吧，你的同學們正在那兒舉辦萬聖節晚宴。”

赫敏看上去羞愧極了，她靠着牆根，低着頭走了。

“但是——”麥格教授話鋒一轉，看向哈莉和維羅尼卡：“不是所有一年級學生都有能力制服一頭巨怪，因此，為表彰這種傑出的能力與勇敢，你們各自為格蘭芬多赢得5分。會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校長的，你們可以走了。”

她們兩個趕緊從這個令人尴尬的地方風一樣地跑出去，一路說說笑笑，這場驚心動魄的冒險并不讓她們後怕，她們甚至會開玩笑說回去肯定吃不上雞腿。

“她竟然沒把我們供出來！”羅妮很驚奇，接着說：“不過我們也确實救了她。”

“如果她沒有被某人氣哭的話，想必就不需要我們去救她。”哈莉沒好氣地看着她，羅妮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走到公共休息室門口，她們看見赫敏——她一個人站在角落裡。

“來吧，别杵在那兒了。”羅妮招呼她：“再不吃可就真沒得吃了，我可不想晚上睡覺的時候被某人的肚子叫吵醒。”

她很别扭地向赫敏示好。

哈莉拿起一個紙杯蛋糕，猶豫了一下，遞給赫敏。

赫敏接過去，她臉上浮現出一種小心翼翼的驚喜，水靈靈地看着她們，哈莉和羅妮都在這種期待的眼神中感到害羞，還有一點兒羞愧——她們以前好像有點過分。

這天晚上，沒有人說對不起，但三個小女巫躺在宿舍床上，第一次不帶着任何偏見和敵意聊起了天。也是從那天起，有一點兒很微妙的東西在她們之間改變了。

經過巨怪事件，哈莉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斯内普那麼喜歡給學生打‘T’——想必是在其他教授都将‘T'作為‘Terrible’時，隻有他将‘T’當作‘Troll（巨怪）’——對于斯内普而言，恐怕除了馬爾福以外的學生都是巨怪。

她這麼想着，在吃早飯的時候告訴了羅妮和赫敏。

“天才的想法，哈爾！”羅妮拍手叫絕。

但赫敏顯然就不這麼想了，她覺得這是哈莉在惡意揣測，盡管她沒那麼喜歡斯内普，但依然對他十分尊重——“斯内普教授”——在私底下她也這麼稱呼他，羅妮會對此不屑地冷哼兩聲——“老蝙蝠”——她和哈莉更喜歡這麼叫。

“說起老蝙蝠——”哈莉摸着下巴回憶，“那天在巨怪那兒，你還記得嗎，羅妮——他的腿好像有點兒跛。”

在斯内普注視着哈莉時，哈莉也在注視着他。

她确信，在教授們跑過來的時候，斯内普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有一條腿是跛的——他的步伐一高一低、一急一滞。

走的時候，她還回頭看了一眼——斯内普那萬年不變的黑袍子底下，隐隐滲出一點血迹。

“這我倒沒注意，”羅妮說：“不過我實在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那兒，他不是上樓了嗎？”

“是這樣。”

哈莉皺着眉，努力去分辨記憶裡斯内普那條受傷的腿，他的袍子上有一點兒暗色的水漬，看着像是血或者什麼東西……

好像還有一點兒很奇怪的痕迹……那是什麼……

哈莉的眉頭越皺越緊，羅妮都想讓她休息休息别想了。

她也确實那麼說了——

“算了哈莉，别想了，老蝙蝠的事兒跟咱又沒什麼關系，他不找我們的茬就行。”

哈莉還在思考，羅妮随手從帕瓦蒂手裡抽出鏡子，怼到哈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