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的夜晚仍是冬意蕭瑟,孤月斜晖,徑直将凄寒的月光灑在古堡粗糙的磚石上,青苔在積雪裡壓着,蟄伏斂存最後一絲生機,待到春日再展露出來。哈莉載着羅妮,騎着掃帚飛在空中,來自極地的強冷空氣順着洋流,将她們的袍子吹得呼呼作響,兩個人都不是擅長生活實用魔法的巫師,被這北風吹得牙齒打顫。
“要是赫敏在就好了。”羅妮說。
哈莉不語,她的手在寒風中都快凍僵了,還得牢牢抓着掃帚杆把握方向,一點兒多餘的力氣都沒有。她在心裡想,要是赫敏在當然好,給她們施個保暖咒,免得回去躺醫療翼,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光輪2000能不能坐下三個人。
她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怎麼飛了個來回的,竟然沒有感冒,現在可實在是凍得不行。
“我們到了。”
視野裡,陰森森烏壓壓一片的禁林邊緣,一個暖黃色的小點執着地在黑夜裡發着亮光,簡直是一片慘淡中的唯一一點兒希望,她們溫暖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哈莉壓住方向,加速向前沖去,海格已經提着燈在門口候着了。
“晚上好,海格。”她們顫抖着向他打招呼。
海格揪着領子,半拎着就把她們推進屋——
“快進來,你們這兩個小豆豆,都凍成什麼樣了!”
他拿來兩個小杯子,往裡面灌上滿滿的熱巧克力,強硬地塞給她們:“快喝。”
哈莉和羅妮順從地接過去,坐在小闆凳上,輕輕跺着腳讓自己暖和起來。哈莉一邊喝一邊用眼睛瞅架子上的龍蛋——它此時已經裂開了一條淺淺的縫。
“諾伯要出生了嗎?”
海格戴着手套把諾伯蛋拿起來,放在手心仔細端詳:“最多也就兩個小時。”
“用不了。”羅妮已經幹完了整整一杯熱巧,把手放在火上烤,氣定神閑地說,“查理告訴過我,龍在蛋殼上有第一條縫出現的一個小時内就會出生的。”
她看向海格:“這條縫什麼時候出現的?”
“一小時前……”
海格話音未落,她們就聽見一道“咔嚓”的聲音,緊接着,一顆深灰色的、泛着金屬光澤的腦袋探了出來——它頭上長着幾縷細密的尖刺,龍骨細長,全身暴露在三人面前時,身上還帶着一層薄薄的胎脂。
諾伯扭過頭,細細将自己舔了個幹淨,她們才看清它原來身上泛着濃綠,龍翼薄而寬大。
“諾伯……”海格感動地哭了出來,把它貼近自己的臉。
他驕傲地向她們介紹:“這是諾伯,我的寶貝龍!”
“我是你的媽媽,諾伯。”海格親了親諾伯。
他那濃密的大胡子幾乎把小龍整個身子擋住了,剛出生的寶貝龍諾伯脾氣不小,給新手媽媽海格一個甜蜜的暴擊——
“咔——”
它噴出了一口冒濃煙的龍焰。
實話實說,這口火并不大,就冒出來一點兒火星子,奈何海格的胡子就是教科書式的易燃物,直接被這一點火光給點着了。
“哦!”他叫起來,一隻手撲打起自己的胡子。
羅妮對龍完全沒有對蜘蛛那樣的恐懼,她好奇地走進它,扭着頭瞅來瞅去。
“是挪威脊背龍。”她宣布道。
海格在嘟嘟囔囔中把自己親愛的諾伯翻了個面,舉在空中看來看去。
“是嗎?”他笑了起來,“我不太了解這個,不過諾伯是什麼龍都很不錯,隻要他是一條健康的小龍就好。”
“媽媽會用心愛你的,諾伯。”
他親昵地用額頭拱了拱諾伯,諾伯好像也明白他的意思,用兩隻軟趴趴的龍爪抱住海格的臉。
“哦,他知道!”海格興奮地叫起來,“他知道我是媽媽!”
羅妮不客氣地說:“是‘她’,海格。諾伯是一條小雌龍。”
“諾貝塔!”海格給懷裡的小家夥改了個名字。
忽然,一直在旁邊安靜坐着的哈莉忽然站了起來,她看向窗外,剛剛似乎有一個黑影閃過,黑影趴在窗戶上看到了諾貝塔,又在哈莉看向它的那個瞬間飛速跑開了。
不能讓海格私自在霍格沃茨養龍的事情傳出去,哈莉想。
她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身後,羅妮和海格在呼喚她,他們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能讓哈莉冒着冷風一下子跑出去的,但後者是騎着掃帚走的,他們怎麼也追不上,隻好留在原地等她回來。
此時,距離假期結束還有1個小時。
哈莉騎着掃帚在禁林裡穿梭,禁林樹木茂密,她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低着頭,不時側身躲避襲來的樹枝,以防自己直接從掃帚上摔下來。